便真正前途無路，枯龍長老也會如同無數前輩先賢一樣，硬生生砸出一條道路，哪怕結果是一敗塗地、身死道消，如同無歡沙漠曾經的主人，也在所不惜。

“不說這個了，我觀你是剛剛踏上登天路之境，一些細節，還不知曉……”

枯龍長老目光如炬，不斷感受著謝雲的氣息，聲音卻是如靈心琴鳴、緩緩響起，直抵謝雲靈魂深處。

一時之間，謝雲面容一肅，同樣沉下心靈，開始細細體悟真元的變化。

枯龍長老雖然以“交流修行經驗”為名，實際上卻是存了指點謝雲修行的想法。他原本便是寄天心巔峰的絕世強者，又苦熬生死大劫、百鍊成鋼，十萬年磨礪，幾乎每時每刻都在全力推演修行之路。每一滴精血、每一縷真元的作用，幾乎都推衍到了極致，一開口，便直指謝雲的弱點。

謝雲的根基無比雄厚，無比紮實，一朝進階，便即堪比頂尖的登天路生靈。

可是在枯龍長老這等存在的眼中，卻是依舊有著極多的細微不足。

聚沙成塔，集腋成裘，每一個細微的不足，對於戰鬥力的影響或許微乎其微，但是積少成多，若是能夠盡數完滿，對於戰鬥力的提升幾乎堪稱恐怖。更重要的是，每一個破綻，都好似一條修行的歧路，開始感受不到太多差別，可是在歧路之上越走越遠，卻是有可能逐漸釀成難以彌補的大禍。

時間緩緩流逝，謝雲的眼光越來越明亮瑩潤，氣息越來越完滿和融。

而在謝雲的對面，枯龍長老的神色同樣充滿了濃濃的驚喜，氣息時而凌厲、時而厚重，不斷變化著。

在最初，幾乎都是枯龍長老在為謝雲講解登天路之境和寄天心之境的種種修行關竅和陷阱，然而隨著交流逐漸深入，謝雲對於時間法則、空間法則、五行法則、以及源自五行破法真經的破法真意和源自獸王天功的血脈淬鍊之法，卻是逐漸成為了交流的核心。

兩門天功，是謝雲最大的機緣和秘密，自然不可能不加掩飾的透露出來。

但饒是謝雲只是將一些細枝末節的痕跡透露出來，都讓枯龍長老大唿震驚，難以自持。

而在這種交流過程之中，謝雲得到的收穫實際上比之枯龍長老更加明顯。

五行破法真經和獸王天功，都是謝雲參悟超過兩千年的無上功法，其中的種種細節、種種玄妙，謝雲早已參悟了無數次，其中一些困惑和迷惘，根本無法理清頭緒。這些艱難晦澀之處，多半是因為功法傳承本身不全而造成的，但是此時在枯龍長老的啟發和參悟之下，卻是無窮妙用，躍然而生。

這倒不是因為枯龍長老悟性超卓，一眼望去，便超過謝雲兩千年苦苦參悟。

而是因為枯龍長老先前根本沒有接觸過五行破法真經，而且得到的也只是一些破碎的片段，根本無法修行這兩卷無上傳承。但正因為如此，枯龍長老的參悟和理解才完全不會受到任何限制和枷鎖，思路如天馬行空，縹緲靈動，反倒是給了謝雲許多不一樣的啟發。

再加之枯龍長老身為龍族，境界更是達到了寄託天心極限，眼界見識，迥非謝雲可以比擬。

哪怕只是一剎那間的心思翻湧，都閃爍著智慧之極的光輝。

時間流淌，五年時間倏然而逝。

謝雲緩緩閉上雙眼，又緩緩睜開，眼中無數充滿興奮的明悟光輝，緩緩散去，取而代之的淡然從容。

“多謝前輩指點，這五年時間，對於謝雲在登天路和寄託天心之境的修行，好處之大，難以想象。”

謝雲拱了拱手，聲音之中彌散著一股由衷的感謝。

五行破法真經和獸王天功都是無上傳承，其中根本不涉及這種衝擊境界的小問題，而在問天仙宗之中閱讀的大量典籍，更是隻言片語，而且大多晦澀難懂。即便勉強參悟推演，得到的啟發也不甚重要，因為那畢竟是其他人的修行經驗，可以稍加參考，卻沒有太多的價值。

而現在不同，謝雲和枯龍長老細細討論了五年，完全按照自己切身會發問，種種細節，清晰無比。

可以說一路晉升到寄天心巔峰，都不會有任何瓶頸，而先前修行過程之中的紕漏，也會一一補足。

這種指點，比之絕大多數授業恩師都要認真仔細得多，且不說能不能尋覓到這樣一尊寄託天心極限的授業恩師，即便是真的擁有如此師尊，一般來說，也不會如此認真細緻的指點。這種指點，消耗時間不說，更重要的是極其消耗精力，需要細細推衍、反覆思忖，期間甚至需要不斷試演真元和靈魂運轉，幾乎不遜色於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