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他,如何解得我心頭之恨?”
“是,師父,要將他千刀萬剮。”邱新禾叫,他不磨牙,喘氣的聲音卻粗如野牛嘶吼。陳七星只想轉身就逃,他實在不敢面對他們的憤怒。
“千刀萬剮也不夠。”包勇的聲音不高,卻並不是沒有力量,彷彿是一個字一個字地從牙縫裡擠出來的,“那天測魄,他只有一個魄,我和大師兄都反對收他入門,可老三卻硬要堅持,還以什麼削髮出家相威脅,逼得師父允許他收那賊子做記名弟子。”
“原來師父收我做記名弟子還是從師祖那裡硬逼來的。”陳七星頭一次知道,心中痛楚,“師父,你弟子命不好,莫名其妙得了個幻日血斧的魄,現在已經犯下大錯了。”
“師父,你的意思是,關師叔還會護著他?不可能吧?”
“他敢?”包勇一聲冷笑,“他不敢護著,但師父對他偏心,也不會對他怎麼樣。可源頭是從他那兒來的,他若不收下陳七星那賊子,麗麗怎麼可能遇害?”
“師父,你的意思……可……可巧兒說那賊子用的是幻日血斧,確實和師叔無關啊。”
“幻日血斧,嘿嘿。”包勇陰笑,“你現在去一趟桐子縣,把喬小姐請來。無關?嘿嘿,有喬小姐在這裡,藉著射日侯府的威望,師父即便想替他瞞也瞞不下。無關?嘿嘿,張揚開去,天下滔滔,我倒要看他是無關還是有關!”
陳七星身子縮緊,兩眼慢慢變得血紅,他看見了無數的人,無數張冷笑的臉,無數根指指點點的手指。人群中,是師父,還有瑩瑩,他們的身子縮小,再縮小,小得只有螞蟻那麼大,無數雙腳爭先恐後地踩了上去。
“不!”他在心底狂叫,天地一片血紅。
邱新禾出房,到了院門口,隱約聽到身後有風聲。他以為是包勇叫他,回頭,眼前紅光一閃,卻是一個血環當頭套下。血環來自身後,他完全沒有想到,根本來不及反抗,耳中只聽到“咔嚓”一聲,是血環收緊,箍斷了他的頸骨。他兩眼瞪大,怒若狂牛。他若是將野牛魄放出來,即便以血斧之強,三兩斧之內也是劈不倒他的,而此時,他卻是連一聲“啊呀”也沒來得及叫出口,就斷氣了。
一環箍死邱新禾,陳七星返身進房。包勇站在窗前,斜對著門口,他以為是邱新禾又回來了,也不回頭,叱道:“叫你去就去,只說松濤宗包二有請,事涉幻日血斧和我門中一個內賊……啊!”
陳七星先還猶豫了一下,聽到後一句,幻日血斧發出,血環當頭套下。
包勇也是全無防備,血環又是一閃即至,第一個環套下,他完全來不及閃避,一環到腳,霎時收緊,二環三環同時套下,包勇這才反應過來,愕然回頭:“你……你是陳七星?”陳七星雖幻了形,幻日血斧卻讓包勇認出了他。
叫聲中,包勇腦後魄光急閃,這時三環已齊齊套在他身上,他身子忽地一長,套向脖子的血環居然沒能套中,也套在了他胸膛上。他身子同時膨脹,體內魄力如狂潮洶湧,三個血環同時脹大,竟然有一種箍不住他的感覺。而他腦後魄光中卻顯出一物,是一杆秤,金星銀鉤,吊著個黑黝黝的秤砣。
包勇已修成四個魄,血環箍體,他一半魄力護身,一半魄力發出一個魄傷敵。他這個魄,名為稱山量海,威力極大,乃是他的主魄。
稱山量海最具特異的地方,是可以砣打千斤。這個打,不是打人的打,而是打秤的打。稱過東西的都知道,小小的一個砣,卻可以稱量超過自身百千倍的重物。包勇把這個特性在魄術中發揮了出來,不論對方的魄有多大力量,他秤鉤一鉤,秤砣一打,都可以架住。就好比別人拿重東西來給他過秤,不論多重,往鉤上一掛,他秤砣後移,就可以打起來。
當然,秤量重物也有限量,十斤秤百斤秤千斤秤還是不同的,十斤秤打不起百斤物,百斤秤也稱不了千斤的東西。
包勇只是四個魄,他的魄力修出的稱山量海,最多一次可以稱量千斤之重,算得上是名符其實的砣打千斤。
陳七星三環一套,血斧同時劈下。包勇的秤一迎,秤鉤掛上血斧,“錚”的一聲,秤鉤往下一沉,秤尾一翹,秤砣突地後移,一直移到尾巴上,秤桿重又打平。雖然尾巴還是有些翹,卻總算是架住了,或者說稱起來了。
稱山量海雖然稱起了陳七星的血斧,但秤砣後移,其實是包勇在中途加了力。稱山量海一加力,他身體抵擋血環的魄力就減少了。先前血環給他鼓得膨脹起來,這時卻急速縮緊,箍得包勇胸骨“咯咯”作響,一張臉漲得通紅。
陳七星一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