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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涼爽起來。

代表聖世參選世紀婚禮的設計師梁憶鎩羽而歸,多少磨耗了些這個年少得勢的年輕人的鋒芒。大家都在為聖世失利而惋惜,平日覺得梁憶盛氣凌人而頗有微詞的同事也大都沒有落井下石。副總黃一春自從得知這結果,成了一日三嘆,而聖世的大老闆卻處之泰然,安之若素。

小宋秘書終於在七夕那天的晚上接受了王傑同志的第一百零一次求愛,正是成為新鮮出爐的甜蜜一對。

據說,那時正是瓢潑大雨,為愛而生的王傑同學手捧一大束玫瑰在小宋秘書家樓下站了整整三個小時,某個鐵石心腸的小女人才扭扭捏捏的搖曳到樓下,為這場世紀追愛劃上圓滿的句號。至於之後某人高燒到硬是躺在床上三天沒下了床,而某某人傷心懊惱地一把鼻涕一把淚的,那就是這場戀愛中不唯美的畫面了。

靳小透依舊沒有改掉挑食的壞毛病,而且有愈演愈烈的趨勢,身為母親的她依舊在糖果與蔬菜的革命中艱難前行。

生活仍舊繼續著,每日每日的重複著前一天的一切,似乎一切都沒有改變,又似乎某些東西正在慢慢的變化,在不經意間、不易察覺的時候。

每個人總會有一些事是無能為力的。

靳輕在某個平常的午後接到一通電話,那是從醫院打來。

一路上靳輕都在消化剛剛電話中聽到的,一切都是那麼不真實,她甚至把自己的手背掐的通紅也難以接受,然而在看到病床上那張慘白的臉之後,剛剛的虛幻盡失。

這是黃丹丹嗎?那個在舞臺上搖曳生姿的絕代佳人?那個與她一起通宵喝酒的爽朗摯友?

靳輕難以相信眼前的一切。

蒼白得毫無血色的臉,一邊的眼睛腫起,青紫的眼眶有一道仍沒有癒合的傷口,唇角一處也有傷。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黃丹丹雖然性情不同於大眾,有時顯得過於特立獨行,但是總不至於得罪什麼人。她的處世風格靳輕是知道的。這樣的傷絕對不是小事,怎樣的憤恨會讓她受到這樣的傷害。

黃丹丹睡的很沉,見她不會馬上清醒,靳輕決定找醫生談一談。

“張醫生,我是十一病室二床的朋友,剛剛醫院找我來的,我想問問關於丹丹的情況。”靳輕找到黃丹丹的主治大夫,一位年逾六十的老醫者。

醫師微點了點頭,示意她坐下,順手翻開一個病例,才道:“我們聯絡不到她的家人,她有一度是清醒的,給了我們你的電話。”拿下眼鏡,醫生雙手交疊壓在病例上,“她的身體目前很虛弱,我不知道靳小姐與您這位朋友的交情深淺,但是我必須要把情況向你交待一下。她已經妊娠十週了,雖然這次的傷勢並沒有危及胎兒,但是她有服用違禁藥品的經歷,這對她以後的妊娠,當然還有胎兒都會造成很不好的影響,尤其是孩子。”

靳輕的腦子完全停留在孩子這兩個字身上。黃丹丹竟然懷孕了,她沒有結婚,也沒有聽說她有固定交往的男友,當然一夜情的後遺症確實有可能,但是她不可能會沉迷於那種純肉慾的交往,即使是這樣,她的職業要求也必定會讓她格外的留意保護自己的身體,不可能會這麼輕易的懷孕。

腦子裡似乎出現了某個片斷,那是關鍵的所在,但是竟然一時之間想不起來。

老醫生還在說:“……所以,我的意見是不贊成留下這個孩子,流產是她目前最好的選擇,如果她一意孤行非要生下來,那今後這個孩子的健康誰也保證不了。”

靳輕收拾好思緒,考慮了剛才醫生的建議:“我明白了,我會勸她的。”

“這當然是最好的。”醫生點點頭,安撫道,“你也不用太擔心,她的傷並沒有迫及內臟,只是外傷,修養一段時間就會好的,具體的安排我交給照顧她護士了,有什麼不明白可以去問她。”

靳輕走出診室,扶住牆緩緩坐在椅子上。

一位護士小姐推著輪椅經過,輪椅上是一個小男孩,穿著病服,同樣是病態蒼白的臉,同樣是那種讓人窒息的味道。

那孩子在經過時靜靜的看著她,一眼不眨,眼睛卻是明亮澄澈,那裡面有許多言語。

靳輕也看著,看著他漸漸越過自己,穿過走廊消失。

醫院的白幟燈透著淡淡的微藍,照在過道上,晃人眼睛。消毒水的味道充斥著每一處,她最討厭這個味道。

這裡總不會有什麼好的記憶,醫院到處都有傷痛,哀吟。

而她的朋友也成了這其中的一個。

第二十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