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了起來,隨手從擺放在鋼琴上的花瓶抽出了一隻紅色玫瑰,他拿著那隻紅色玫瑰來到了其中的一位貴婦人面前,把紅色玫瑰別於她的鬢角,微笑問她:女士,您從玫瑰花裡聞出鋼琴創造出來的硝煙味道麼?
貴婦人如夢方醒拼命的點頭,和剛剛在賭桌上呈現的是兩種狀態,顯然,年輕男孩明亮的眼睛還有帶著日光味道的襯衫,以及他修長的手指製造出來的那個世界愉悅了她。
回過神來的趙香儂這才明白原來宋玉澤又幹起了鮮肉的勾當。
離開賭場時夜色正酣,趙香儂的包裡放著五萬塊美金,宋玉澤的一支玫瑰花賣出了五萬美金的價錢,這五萬美金可以讓他們在新奧爾良買兩張回芝加哥的機票,還可以讓他們大吃一頓,然後找一個酒吧徹夜狂歡。
這一晚一直在坐雲霄飛車的神經徹底解放下來之後趙香儂開始笑,是很肆意的不加節制的哈哈大笑,一想到在賭場宋玉澤差點被剝光衣服她就笑得更加起勁了,宋玉澤越是板著臉她就越是笑得厲害。
“趙香儂,馬上閉嘴。”宋玉澤警告。
怎麼可能!
“趙香儂,你再不閉嘴的話我就把你扔到噴泉裡去了,不要以為我不敢。”宋玉澤站停,黑著臉。
噴泉?嗯,全面是有一個噴泉,不過,趙香儂知道宋玉澤不敢對她做這樣的事情,因為是她在罩著他。
索性,趙香儂也停了下來,她開始學著宋玉澤剛剛在賭場姿態,一邊笑一邊拿腔拿調:女士,您從玫瑰花裡聞出鋼琴創造出來的硝煙味道麼——
那聲“嗎”在空中劃出了驚慌失措的聲線。
宋玉澤這個混蛋,居然敢嚇唬她,還把她當面包條一樣扛在肩上,而且還像模像樣的扛著她往噴泉去,這個混蛋該不會是是真的要把她扔到噴泉去吧?
“宋玉澤,你敢——”
那聲“敢”淹沒在水中。
噴泉其實不深也就及到腰間,趙香儂從水中爬了起來站在水中,附近有幾個人在看著她,趙香儂知道那些人把她當笑話看著來著,那些人一定認為她和宋玉澤是男女朋友來著,然後在心裡想那姑娘該是有多麼的得不到男友歡心啊,否則怎麼捨得在這裡深的夜裡把自己女友丟到水中去,那水肯定透心涼就是了。
水真的很冷,站在水中趙香儂的淚水瑟瑟沿著眼角掉落了下來,宋玉澤這個混蛋他壓根不懂,不懂剛剛她笑得那麼用力其實是為了去掩飾住那即將到來分別的悲傷,在新奧爾良的四天裡她在用著趙香儂這個身份存在著,不是趙家繼承人,不是柏原繡即將結婚的妻子,也不是和誰長得像的人。
宋玉澤站在噴泉邊臉上一副“讓你嚐嚐我的厲害”的鬼樣子。
水真的很冰,那些人還在一邊看熱鬧。
宋玉澤這個混蛋這麼捨得把她丟在這麼冷的水中,這麼捨得讓那些人來看她的熱鬧,不是說喜歡她嗎?一想到這一層趙香儂的淚水掉落得更兇了,因為天一亮她和他就要離開這裡了,這裡是新奧爾良,有著啤酒,米飯大豆的新奧爾良。
趙香儂垂下頭看著自己水中的影子,孤零零的樣子,在她家那座大房子裡她的影子總是孤零零的投映在走廊上,柏原繡家也是大房子,三月來臨她就要從一座大房子搬到另外一座大房子裡去了,而且,另外的一座大房子連清姨也沒有,那個風雨無阻一直會在白色大理石上等她回家的清姨。
清姨要留給媽媽,媽媽也喜歡清姨的陪伴。
趙香儂吸了吸鼻子,淚水掉落在了水中。
對面,傳來了宋玉澤試探性的叫聲“趙香儂。”
趙香儂依然望著自己水中的影子。
然後,有水聲想起,有人走進了噴泉裡,幾步之後那人開始在水中跑了起來,奔跑的步伐濺起了大朵大朵的水花,之後,在她面前停了下來。
趙香儂看到水中的影子多了宋玉澤的影子,宋玉澤的影子隨著噴泉的霓虹燈光在水波中一蕩一蕩的。
“趙香儂,我帶你回去。”宋玉澤說。
等他的手想來牽她手時她把手別到了背後去。
“趙香儂,對不起,我不該在把你丟在這麼冷的水中,現在先跟我上去,上去之後你想怎麼罰我都行。”宋玉澤低聲下氣的說著。
趙香儂還是一動也不動,手依然緊緊別在背後,頭垂得更低,宋玉澤手強行的想來撈她的腰,趙香儂身體往後退,她一邊後退一邊冷冷的吐出:別碰我。
“趙香儂,你在哭?”宋玉澤縮回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