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完,主持婚禮的神父露出滿意的笑容,婚禮預習唯一出錯的環節是新娘的父親把自己女兒的手交給新郎手中時比神父指定的時間晚上那麼數分鐘,那數分鐘裡惹來了前來觀禮嘉賓善意的笑聲,誰都知道趙延霆有多麼喜歡自己的獨生女,有多麼的喜歡自然就有多麼的捨不得。
為時三個小時的婚禮預習結束,趙香儂和柏原繡並排站在一起,趙延霆和李柔也並排站著,趙香儂在給自己的父親整理禮服的禮花。
“爸爸,要不,我不嫁了。”趙香儂聲音透露撒嬌的意味。
趙延霆輕輕笑出聲來,這是他三個小時婚禮預習以來的第一次笑,也是自從婚禮籌備以來為數不多的笑容。
從教堂離開趙香儂坐在柏原繡的車裡,車開得很慢,柏原繡要送趙香儂到唐人街的一家老人福利機構去按照東方習俗給老人們派發喜餅。
“剛剛,你說不嫁時把我嚇了一大跳。”柏原繡在回憶起剛剛教堂時趙香儂說的話當真是被嚇到了。
柏原繡一邊說話一邊透過車鏡去觀察坐在副駕駛上趙香儂的表情,她臉自始至終都望著車窗外的世界,嘴角微微扯開,上揚,笑意極淡,也淡得讓柏原繡心慌。
下意識柏原繡空出隻手,去抓趙香儂的手,她沒有躲開,就任憑著他那樣握住。
沒有躲開就好,沒有躲開就好,柏原繡在心裡和自己這樣說著。
車子停在紅綠燈路口,一直被他握住的手驟然間一動,一動之後停頓了下來,綠燈差不多亮起時她抽出她的手,側過臉和他說:“原繡,我忘了一件事情,我要在這裡下車。”
後面尖銳的汽車喇叭聲在催促著趕快開車,柏原繡強行把目光從趙香儂頭也不會的背影拉回來,開車。
車子繞過了那個彎道,鬼使神差的柏原繡車子掉頭往著剛剛的路線開,很快的他就找到了趙香儂,她就站停在人口攢動的商店門口,很多人都在動就只有她站停在那裡,臉望著一個方向,身影宛如雕像一般一動也不動,從柏原繡這個角度沒有辦法看清楚趙香儂的表情,有一種叫做怯弱的情緒在他心中逐漸形成著。
他知道他的小儂和以前不一樣了。
她站在那裡時間越久柏原繡心中那股怯弱就越發強大,他的小儂可是在找人?找那個逐漸讓她改變的人。
終於,那個人影動了,柏原繡從心裡輕輕籲出一口氣,那個身影緩慢移動著,走進對面的禮品店。
看到這裡,柏原繡大大吐出一口氣,暗罵自己發神經,小儂剛剛一定在想要給那些老人們帶去什麼樣的禮品。
柏原繡開著車子離開了那片路口,轉彎,冷不防的從車子身邊衝出一輛機車,眼看機車就要和他的車子結結實實撞到一起了。
幸好,開機車的騎手硬生生的調轉車頭,黑色機車擦著他的車身硬生生撤出一道弧線,然後,機車朝著一邊的廣告牌衝去,機車車頭結結實實親吻到了廣告牌發出不大不小的一聲“嘭”,然後一動也不動。
下車,柏原繡快速的朝著機車方向走去。
後來,柏原繡老是在想到底他具體第一次見到宋玉澤是在什麼時候?
很久遠以前的那場葬禮上匆匆忙忙一個照面神情哀傷的少年?派對上迷住很多姑娘眼神純真得就像是森林裡的麋鹿,笑起來有著秋日陽光味道的漂亮男孩?還是,這個午後透過頭盔擋風罩那一束冷得會讓人忍不住退卻開機車的騎手?
這個人的目光很不友善!即使是隔著頭盔擋風罩柏原繡還是第一眼就看出來。
看清楚機車騎手沒有什麼大礙之後柏原繡遞上了自己的名片,他在謝謝他的同時也表達了自己願意承擔任何責任。
那個人似乎沒有把他的話聽進去,他在檢查他的機車,他穿著純黑色夾克配純黑色頭盔,高,挺拔,站在象徵著芝加哥赤紅色的巨大廣告牌下,有著如電影海報的迷人格調。
“先生。”柏原繡再次遞上自己的名片,週六的那場婚禮讓他打從心裡感到愉悅,就是這種愉悅變成了一種無須修飾的情緒:“剛剛你做得棒極了,你剛剛的動作可以比美專業車手,或許,你是一名專業車手。”
騎手停了下來,看著他。
柏原繡釋放出了友善的微笑:“我週末結婚,我很愛她,剛剛你的行為對於我來說有特殊意義,類似運氣這樣存在的,所以,我很感激你,這是我的名片,以後如果你遇到什麼需要幫助的事情可以打我電話,我會盡我的能力幫助你。”
說完後,柏原繡把名片更近的推到了那位騎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