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不去。”她晃悠悠晃悠悠,抬頭望著天空,“天要掉落了,到時我才能出去。”
“天要掉落了?”不畏陽+路痴+瘋症?絕塵莊的鬼果然風格獨俱。
“飛天!”小宮主在前頭髮飆。“你一個人自言自語什麼?還不快走?”
女鬼看著我,手指點著我的臉,“紅顏之水天外來,萬丈寒雪封絕塵,快了快了……”一扭身朝天望去,神情忽爾悲慼,“翻雲翻雨的手,輾轉紅塵的人。紫陌紅塵君來笑,話重頭,只餘心灰了。只餘心灰了……”她捂住心口彎下身,全身篩糠似的抖,聲音悽愴:“心灰!”然後從胸口開始紛崩離析,化為了虛無。
小宮主一巴掌拍在我背上,“你傻呆呆作什麼?”
我指著女鬼消失的地方,“你,沒看見?”
“哼,紅顏水叫你看到了多少本看不見的東西?有什麼好稀罕的?”一扯我,“快走。”
不稀罕嗎?我感覺好稀罕的說。原來只有我能看到。
被風滿樓的蘆絮微風吹徹身體,總會升起莫名的悵惆,為妨悵惆是輕狂,太合稱了。小玉龍神色冷漠地引領我們邁進風滿樓,隨後便消失於這滿樓的清風寂響中。小宮主將膳盒開啟,衝小玉龍離去的方向冷笑數聲:“故作姿態。”
小宮主對風滿樓的人看來也無好感,卻在恢復真實身份後一直賴在這裡,這人的心雖隔著肚皮,但也不是那麼難猜。只是她那麼要強,怕要走些歪路。我一琢磨到這份上,很有成就感,原來再不得了的女人也不過懷著這麼淺顯的情懷。
大牌就是大牌,當勒風走進來的時候,我基本已經做了一遭夢,小宮主踹我一腳似有他意。我與她沒有約定過暗號什麼的,她難道要我掏刀暗殺?
小宮主見我呆站著一臉剛睡醒的茫然相,恨鐵不成鋼地喝道:“倒酒。”
噢噢噢,早說嘛。我摩拳擦掌撈起酒壺往杯裡注酒,勒風含笑的眼若有所思掃過,把我輕易掃清醒過來。他知道飛天訣了他知道飛天訣了他知道……倒酒的手不可避免有些抖顫,背上亦爬出汗來。勒風知道飛天訣了!我該怎麼辦?!
小宮主舉杯豪邁道:“這次完全是我不對,薄酒一杯以示謙意,先幹為盡。”
勒風望了眼面前的酒,似笑非笑,“不會是毒酒吧?”
他話才落,那頭小宮主眼中的火星還沒來得及往外迸射,勒風身後就閃出個小玉龍,搶起濺掉一半的酒蠱探針試酒又輕酌淺嘗。小宮主被氣煞了,連話也講不出來。
勒風渾然不在乎,淡淡道:“看來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他將杯輕舉到邊上,掃了我一眼,我被他雪亮的眼神驚到,戰戰兢兢替他斟滿。這個人噢,別人服軟他都可以這麼狠,完完全全的沒有把什麼仙客鄉放在眼裡——他有把什麼放進眼裡過嗎?
待到酒蠱見底,小宮主面色稍霽,“我清魄尚有三分自知之明,擺明不會成功的事做了只是自撕臉面。你會怕毒嗎?真會怡笑大方。勒風,這世上會對你起作用的,怕是隻有渾天術吧。”
渾天術?!手一抖,險些把酒壺扔地上粉身碎骨去。
勒風飄來一記眼光,“迷魂陣之一渾天術嗎?”他側首望向窗外,“是啊。”
“真可惜。”小宮主失笑,“仙客鄉咒術中只渾天術早已失傳。我父親亦不會。唉,你說,我能把你怎麼樣?”
“我想你搞錯了。”勒風散淡地看著自己的手,“覬覦即是冒犯,懂嗎?”小宮主變了臉,我只覺心驚膽顫,勒風抬眼,“不過清魄,你說得對,我不怕毒。”他剔倒酒杯站起身。“也不怕施了詭咒的毒酒。”
小宮主倒退幾步,凳子傾倒在地。勒風一步步靠近,小宮主一步步倒退。
我無措地看向同樣旁站的小玉龍,卻見小玉龍掐住脖子跌跪在地。喂喂喂,這太誇張了吧?
那邊拉鋸狀態的倆人投來一眼,小宮主衝勒風怪笑:“你不怕,卻有的是人怕。要救小玉龍的命,就向我道歉!”拔上發上金珠,“我數三,若不答應,我就毀了這解藥。”
勒風側側臉,輕嘆:“清魄,我有說過若你出手傷莊中弟子,我會親手數倍奉還吧。”他意興闌柵模樣,“急的該是你。”
小宮主瞪著勒風,“你沒有心!”
我吼過去一句:“你有心嗎!?還不快救人!”
那兩個人只看得見眼前,旁人死活全然不顧,我心中冰火交織,一時衝動雙手交織小指相勾默唸心訣,剛開始便空間扭曲,待到末句滿室的人都倒了就我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