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啞在當場,一腦子驚濤駭浪的漿糊。
清晨的光投射進斑駁古殿,濃稠得調不開的頹豔色調裡也留駐了半壁璀燦。勒風立於光中,臉卻仍在暗影處,好似水墨調出的細緻輪廓光影之間格外清晰,薄哂道:“可憐?純粹多餘的東西。”他的眼神不知投在哪重空間,手輕輕按胸口,“我只是覺得高興。”
我想我是被他蠱惑了,舌頭動了幾動,愣是沒說出一個字來。他很學院派地抒情了一會兒,撂眼看向我,我機靈靈打了個突,舌頭一抽筋就在那胡扯:“那最好,希望我的喜歡一直讓你這麼高興。”
“先活下來再說吧。”勒風抱臂上上下下看了看,滿眼嫌棄。“真沒見過你這麼倒黴的。”
“啊?”疑似滿腔熱忱被潑冰水,我很有遇人不淑的飲恨感,炮仗似竄起來,“我想這麼倒黴嗎?我生下來又不是這麼倒黴的,來了這裡才這麼倒黴的。我……唔……”
他親住我的嘴,輕輕碾壓,舌頭舔了幾舔,便溫文爾雅放開。“臉好紅。”
所有前塵都似被這一吻劈開,我半死不活喘出一口氣,眼中熱熱的,快樂來得太猛有點心酸,勾住他的脖子情動道:“勒風,我不想死。我要好好的活著來喜歡你。我把我的命交給你了,你要好好待我,不可以不保護我,不可以不喜歡我。我也會好好待你,保護你喜歡你。你知不知道我說出這些話來,就拋下原來的一切了?我要在這個世界跟你當過命之交。你知道什麼叫過命之交嗎?”
勒風瞪著我,好象被噎著了。這些古人真是會壞氣氛,我翻個白眼,枉費生得一副比干七竅相,原來關鍵時刻也是個繡花枕頭。“外,我在跟你海誓山盟,你聽見沒有?嚴肅點。”
勒風捂住嘴轉個身,前俯後仰笑起來。我長嘆一聲,姑娘的感情道路還真坎坷哇。
由於大難臨頭,山莊老巨頭特赦我回來儀閣靜休。我在破殿裡轉了幾圈,打包出來了,心情太好忘了穿鞋,又一路返回去找鞋。接我的師姐一臉你是神經病的抽搐表情。這人實在太沒情趣了。我對丫不屑,丫對我充滿譏嘲,“飛天,我看你都快輕飄飄飛天上去了。”真是一針見血,我笑納了。說實在的,我都覺得我有點回光返照現象。
感覺有一年半載沒回來儀閣了,當夜在床上滾床單,激動著激動著就開始陷入低潮,我嘛時候才能無病無災好好享受青春呢?心無旁騖地去喜歡一個人呢?正維特著,九點鐘方向一道炙烈火光爆炸,譁然巨響,絕塵莊被震撼到,一個勁抖抖抖。抖得我又開始激動起來了。
外面的場面絕對的震撼,擎天的瓊柱在慘白一輪新月下顫抖振鳴,氤氳水氣蒸蒸日上,不斷擴散開,如一朵蘑菇雲籠罩住整個山頭。有人驚呼:“洛神凌波乾涸了!”他們覺得天塌了,事實上只是一塊隕石好死不死落在洛神凌波里把湖水蒸乾了而己。可是,在我還來不及用科學的眼光把這件事分析透徹,說上句子不語怪力亂神,更大規模的變異接踵而至。
——瓊柱癱塌了!
水氣化雲,邊緣鑲裹著紅色微光,如同被點燃的紙帛慢慢捲縮翻滾,瓊柱以一種長鏡頭的方式傾斜,它一動,漫天星辰頓時化作流星,在半空拖曳著光弧明滅。天頂瞬間感覺降低了,就在觸手可及的地方,一伸手便可摘得星月,側耳可聽得天人聲語。明明很美的感覺,卻是天地之涅磐,凡間之驚怖,無尚的毀滅氣象。
無數鎖鏈由四面八方纏向瓊柱,洛神凌波蒸騰的水霧裡鎖鏈直挺挺繃纏成珠網形狀,水霧甚寒因此鏈子寸寸結冰,那網於月光下冰晶耀眼。與此同時,幾道黑影踩著鏈子滑向瓊柱,幾番起落宕蕩,又拉出一張更大的銀白色冰鏈珠網。
瓊柱發出格格聲響,兩種互衝的力在鬥爭,結果後一種力量佔了上峰,它慢慢直立起來,重新撐起了天幕,四圍的壓抑沉悶也隨著它的復立而稀薄。新月隱現藍華,有種死而復生後驚人的幽華,映照得整個山莊都微藍深邃起來。
老怪以及眾大弟子重新落地,左左右右端詳了片刻,齊鬆一口氣,所有人的眼這時方有閒去注意下方的異狀。瓊柱基部開裂處,一間冰室正如開啟的棋盤,坦露於皎皎月光下。八面體,八方位各豎一通身長鏡。月光折入鏡中,鏡與鏡之間又相互折射,由一而二再三再四,至無窮,在中間交織出繁蕪圖形。
“啊。”我喊了聲,又立刻掩嘴。擠近前去偷聽大人物們的議論。
“看起來是封印裂開所致。”古鶴說。
“這根柱子……”老怪無奈地看著瓊柱。
“千瘡百孔。”幾個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