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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一道寒光似浪頭卷向盡湖。

血——飛濺而起。

盡湖血濺五步。在他身後,鳳集將劍面貼著袍子拉起,劍身的血全沾在了他的袍子上,是最悽婉的圖。

他投來抑鬱的視線,站到了蘭的那一方。

蘭神色自若地輕聲責備:“你讓他的血濺到我的馬了。”然後抬頭看我,“輝,你不是要殺了我,好讓流雲不必履行我下達的暗殺令麼?現在怎麼了?”

這真是有趣。真是有趣……我算計過無數人,卻原來自己也正被算計著。

爾虞我詐。

我曾想,過了今夜不再殺人,可是,這現實嗎?在這迴圈的仇恨、算計、私慾、殺戮裡,有讓人喘息,潔身自好的空間嗎?

我真正天真到天地不容。

我將右手的劍舉向蘭,假如在路上我尚有一分動搖的話,現在已經沒有了。

今晚就好好殺他個天翻地覆血流成河。

蘭嘖嘖稱讚,“這副臉真叫人心寒,今晚上好象定得死在你手上了。”

我擋住上前的侍衛,蘭的神情太有恃無恐。

“你不妨亮出底牌來吧。”

蘭舉手輕輕掌擊。樹木深處有什麼在過來。

“輝,我接到你在此地狙擊的訊息,你一上路,我便讓鳴萱把你的金髮童子請來了,那幾個護衛還真不好對付。”

鳴萱?!阿赤!!

“你……”

“試試看吧。你傷我一分,我在金髮童子身上討回十分,輝,怎麼樣?”蘭不屑一顧地說著,像在履行不必要的程式,“看起來,鹿死誰手還真難定呢。”他搖搖頭,嘆著氣翻身下馬。

蘭來到跟前,仰視著馬上面如白紙的我。

“罵我卑鄙吧,三哥哥會接受。”

我透過他望著阿赤,那孩子毫無危機意識,神情一如平常,只是目光比平時明亮幾分,一瞬不瞬望著我。同樣受制的無痕卻焦急不安。那孩子真的不對勁。

我擁有三百侍衛,個個精英,力量佔絕對優勢。一聲令下,這三百人會如蟥蟲撲向莊稼一樣撲向蘭,眨眼即給處理乾淨。

可是,我一點兒勝利的預感都沒有。我不拿刀的左手還在痛,一刻不停地痛。

我走投無路。我沒有辦法啊。

“什麼時候你軟弱成這個樣子了?”蘭嘲笑我,“臉色真差。”

他審視我片刻,閉閉眼,“好吧,我讓你刺一刀,希望你死時能舒心一點。”

我詫異看著這個男人,當明白他不是開玩笑時幾乎笑瘋掉。

鳴萱在我的大笑聲中冷語評價蘭,“真愚蠢。”

蘭無所顧忌。“怎麼啦?你已全然喪失鬥志了嗎?”他看向鳴萱手中的阿赤,拔出配劍,“看來這孩子對你影響甚巨……”

他的劍揮向阿赤,我本能揚起武器向他攻過去。

蘭回首看來,望著我的刀,整個人由始至終充溢全身的殺氣消彌於無形,他以一種靜靜的姿態迎接揮來的刀子。

那個欲殺阿赤的舉動只不過是激我動手擊他。

為什麼?!

為什麼在全盤皆勝算的時刻,他要做出這種自尋死路的舉動?

已無回頭餘地了。揮出去的刀,沒有辦法不見血而抽回。

流雲擋住了這一刀,他彷彿從天而降。

蘭撇嘴,“多管閒事。”

流雲兩指夾著我的刀,輕聲道:“我實在看不下去了。為了減輕手刃血親的負罪感,逼對方傷害自己。三皇子,你的多情憂柔遲早斷送你的前程。”

蘭目無表情,“作為殺手你管得未免太多了。”他神色陰沉地指著我,“現在你要做的,是殺了輝。”他幾乎惱羞成怒。

流雲將視線移向我,又移回來,看著蘭說,“你真不想親自動手嗎?”

蘭用一種極少在他臉上出現的,居高臨下的眼神看我。

這應該是鄙棄吧。我的父王、奕,還有那麼多那麼多的人都愛拿這樣的目光看人。

蘭,第一次,從他身上我看到了父王與奕的影子。

流雲驀地看我,蘭亦有所覺的看我,“你終於決定殺我了,輝。”

他的眼神遠得一望無際。

“很好,這才像火煉之女,沒有弱點,不在乎一切,只有殺氣與怨恨。”

我一步步逼近,前面站的是我的三哥哥,從少時起便讓我心存好感的唯一皇室血親。

這個感覺,這個一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