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之沛,我恨你,你也恨我,這一點你我都毋庸置疑,挑明瞭說,就是你我兩看兩相厭。既然如此,為何非要攪和到一起,互看互厭呢?”
她的質問聲音,一字比一字清冷,情緒愈發的高亢。
裴之沛的身子僵直了下,眸色沉得不能再沉。
就在鐘意情以為他會雷霆大怒的時候,他卻意有所指地問,“你為什麼要留在清水縣?”
對於她先前的那番質問,他刻意選擇了迴避,一個問題也沒作出針對性的答覆。
“這需要原因嗎?”
她挑了挑眉,並不想告訴他,不過她如若不說,八成他是不會退讓讓她待在清水的。
她下意識地皺了皺眉,“我要留在清水縣工作,青州那邊的,我已經辭掉了。無所不能的裴先生,難道還不知道嗎?”
他只吩咐讓小陳留心她的舉動,倒是並沒有獲悉她已經辭職了的訊息。
這主要還是歸結為她辭職動作迅速,令人措手不及。
“青州那邊的發展,比清水更好。”
他更加認定的是她為了逃避他的存在,所以刻意選擇在清水留下來。
只聽說人往高處爬水往低處流,清水這樣鳥不拉屎的窮地方,沒幾個在青州待過的人會喜歡的。
太落後了——
“我不稀罕,我喜歡這裡的清幽環境,我喜歡這裡的民風純正。”
總而言之,她是厭惡極了勾心鬥角的**了。
青州,雖然有她喜歡的人,但更多的是她不喜歡的人。
何況,她知道的是裴之沛絕逼不會在清水縣久留的,他的大本營在青州,清水縣,他估計連多瞧一眼都不肯。
若非這回為了逮她,他估計這輩子都不會踏足這窮困的破縣一步。
“這個理由,你覺得能說服我嗎?”
“那如果我說我想學內衣設計,我要在這開張一家內衣生產基地,這理由,夠不?”
她似真似假的語調,讓他微微一愣。
他若有所思地打量著她,像是要看透她內心的真假。
就在她以為他開口嘲諷的時候,他卻慢條斯理地出了聲,“夠,你可以留下。”
這下,輪到不敢置信的是鐘意情了。
他的目光卻已經垂落了下來,她看不清。
她眯起眼來,腦海裡還是沒能一時消化掉這個如此令人振奮人心的訊息。
主要是他的答案,太讓她意外了。
“你說真的?”
她不確定地試探。
“我向來不喜歡強調第二次,我以為你懂的。”
他不悅的嗓音,並沒有惹惱她,而是讓她打從心裡瀰漫上了一股淡淡的欣喜。
原來,她是真的可以留下來,而且用了一個最為簡單的答案說服了他。
不過,不管出於何種原因,她都不會感激他的。如果沒有他的橫加干涉,她奢望的自由,唾手可得。
難道她的答案能夠打動鐵石心腸的裴之沛?
她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於是她用了另外一個理由說服自己,那便是他想要瞧她的笑話,覺得她張羅的一切,會半途而廢,又或者不會成功。
不管如何,鐘意情到第二天還有種如夢初醒的感覺,裴之沛走了,而她,也留在了清水縣。
她忍不住開始反思,如果早知道他能這般輕易撤離,那她先前的躲避,不是多此一舉嗎?
只是,他為何輕易答應自己,先前他可是大張旗鼓找她的下落。
她始終沒能想透,唯一能夠解釋的便是他的喜怒無常導致的。
她卻不知道裴之沛只是不希望她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失蹤,杳無音信,如果在他的掌控之下,他是許可的。
就好比先前,她剛出獄,他並沒有強迫她去青州,放任她留在青城。
鐘意情順其自然在清水縣安頓了下來,房子找的還算不錯的,清水縣的房租普遍不貴,她找五百一個月的一室一廳,都挺不錯的。
這清水跟青州,物價分明就是兩個世界的,以她的薪水,在清水,足以過上清水人眼中小資般的生活了。
她在清水安頓下來後,便跟菊香她們聯絡上了,在得知周伯母明天就要過來後,通知她們到時可以來找她。
不過,菊香跟黑壯並沒有來找她,醫院跑上跑下就極其忙活了,一有時間黑壯還要抽空回稻花香,畢竟那裡的是他們立足的家,不能將田裡的家裡的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