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生理期,一貫準確無誤,但這個月,已經遲來了半個月了。
本來打算買個驗孕棒檢測下,可又怕烏龍被他發現,還不如趁機來一趟醫院檢查確認下。
有時候,她忍不住想,如果那天她沒有去醫院,而是乖乖去試禮服是否就不會看到自己不願意看到的那一幕了,是否她……
這世上註定沒有如果,冥冥之中早已註定。
醫院的檢查報告果然證實了她的揣測,她腹中的孩子已經有一個月大了,因為天生輸卵管狹小,所以這個據醫生說來之不易的孩子有輕微的先兆流產跡象,不嚴重,吃些安胎藥就行了,因為她年輕,身體又十分健康。
走出醫院大門的時候,她還時不時撫摸上自己平坦的小腹,微微笑了出來,原來,她就一直期盼著能有朝一天給他生個孩子,但他一直以自己年紀還小不肯讓她受罪堅持戴套。
沒想到還是能有漏網之魚,這下他肯定不會說no了,這拿掉孩子可比生孩子還要傷身,這下,她倒是看看他還有什麼話要說。
她按耐不住滿心的喜悅,決定先回家等他,等他回來給他一個驚喜。試禮服麼,給完驚喜後再一起去也不遲。
希望是美好的,現實卻是殘酷的。
她沒想到的是她還沒來得及給他一個驚喜,他先給了她一份驚嚇。
她開門後,發現玄關處他的鞋子沒少,反倒是多了一雙華倫天奴的當季新款,這雙鞋子她先前在雜誌上看到過,還提過跟她明天那套禮服很搭。
她眼神霍然璀璨了三分,連鞋碼都跟她一樣,真沒想到裴之沛也會搞浪漫。
她輕手輕腳踏進客廳,繞到了主臥室的門邊,門還有一公分左右未闔上,然後,她看到了此生最為震驚難忘的一幕。
她的繼母莫輕煙和他糾纏到了一起,地上四處散落著她的衣服,還有很多紙張。
她身子顫抖,泛白的指關節緊緊握成拳頭,竭力堵住了自己咬緊牙關的嘴巴,不讓自己發出聲來。
她都忘了自己到底是怎樣拼盡全力悄然離去的,只記得自己動他車的時候,手指抖得厲害。
剎車失靈,她頭一回做這樣的事情,全憑肢體行動,腦海裡卻全被剛才那骯髒噁心的一幕填得滿滿的。
她失魂落魄地在公園裡坐了一個下午,翻來覆去全是那幾個字,裴之沛,為什麼?為什麼你要這樣對我?
她對他掏心掏肺,愛得毫無保留,他卻傷她傷得體無完膚,五臟六腑都如同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攥住,扭曲成了一團。
她痛得都幾乎失去了知覺,原來被心愛的男人背叛是如此的錐心刺骨。
裴之沛,你真的是太不堪了,你找怎樣的女人不可以,為什麼找上的還偏偏是她的繼母,也太飢不擇食了。
那對賤男女,也不知道狼狽為奸在一起多久了,真是諷刺,自己卻一點跡象也沒有察覺。
傍晚躺在手術室的時候,醫生還不停地勸她,“鍾小姐,你天生輸卵管狹小,宮內孕的機率是多麼的難得,這個孩子,你應該留下來的。”
“醫生,我不要。”
他不配成為我孩子的父親,那麼髒的男人,讓她覺得噁心,以前的她,真的是太蠢太蠢了,被他戲弄得團團轉。
裴之沛演技太好嗎?
也不算好吧,是她笨,明明父親強烈反對她跟裴之沛走到一起的,可她偏偏聽不進去,還不停地做父親的思想工作,一意孤行執著地選擇跟他在一起。
甚至,她還為了爭取在一起跪在了父親的面前,“爸爸,如果你非要拆散我們,那我就一直跪著,直到你不反對我們我再起來。”
她跪了一天一夜,從小到大向來疼愛她的父親心軟了,終於無奈地鬆了口。
起來的時候,她連站都站不穩了,褲子捲起來的時候,膝蓋青紫一片,猙獰得可怕,過了足足一個月才恢復,這些,她從來沒有跟他提及過。
因為她,覺得沒有必要。
有些時候,她鐘意情還是很有原則跟骨氣的,就是在裴之沛面前,總會不由自主大打折扣。
做完手術出來的時候,她重啟了手機,螢幕上屬於“老公”的未接電話有兩個。
她不由嗤笑出聲,裴之沛向來不耐煩打第二遍電話的,真是難得,只可惜,一切太晚了。
眼角一滴晶瑩的眼淚逸了出來,滾燙地從臉頰上滑落,她抿了抿唇,裴之沛,從現在起,我們再也沒有任何的瓜葛。
我情願此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