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轎垂簾啟動,緩步行出一個身著紫袍的中年人。
只聞天皇教主之名,卻是從未見過,白天平不自覺,凝目望去。
看上去,紫袍人只不過四十出頭的年紀,留著飄垂胸前的長髯。
自然,天皇教主不止四十多歲,只是精深的內功,使他克服了歲月的痕跡。
他似是全身帶著一種威嚴,每向前行一步,那威武逼人的氣勢,就增強了一分。
白天平、江堂,在那股無形的氣勢逼迫之下,都不自覺的提聚了功力戒備。
在兩人六尺左右處,停了下來,那些身著黃衣,背插雙劍的年輕人,並排站在紫袍人的身後。
紫袍人目光轉動,望望左右二老的屍體,道:“江堂,二老追隨我很多年,但他們決想不到,竟會死在本教中副教主的手中。”
江堂道:“我只殺死一個。”
白天平接道:“另一個,死在白天平的劍下。”
紫袍人道:“我知道,你是第二個該死的人。”目光轉註到江堂的身上,接道:“江堂,你練了一種什麼斬的,能夠以氣馭刃,施展時化一片寒虹,斬人於數丈外,是吧?”
江堂道:“不錯。”
紫袍人道:“所以,使你變的很狂妄,竟敢背叛天皇教。”
江堂哈哈一笑,道:“教主,很多人沒有背叛你,相反的他們對你還很忠實,但他們現在何處呢?他屍體已寒,甚至死無葬身之地。教主,我看的太多了,咱們幾十個人,在一起闖蕩江湖,創了天皇教,但目下,我該是碩果僅存的一個人,他們不是死於對敵搏殺,而是死於你的陰謀、詭計之中。”
紫袍人神色平靜地說道:“江堂,如是我記憶不錯,那些人,大半是死於你的手中。”
江堂道:“我只是奉命行事,聽你的命令列動罷了。”
紫袍人笑一笑,道:“這些事,我本不想和你爭辯,但我覺著,在你死去之前,應該讓你多知道一些事物。”
江堂道:“你說吧!”
紫袍人道:“那些人所以會死,固然是在我的令諭之下,但他們都死在你平日的挑撥之下,你怕他們和你爭權奪勢,所以,你一一清除……”
江堂道:“你簡直是胡說。”
紫袍人冷冷接道:“你說他們該死,我只是點點頭,他們就人頭落地,我雖然明白了你的心,但卻沒有阻止你……”
江堂接道:“你為什麼不勸阻……”話出口已知說漏了嘴,想改正,已自無及。
江堂是一個極富心機,生性陰沉的人,但顯然,他比起天皇教主,仍然有著一段很大的距離,天皇教主只要幾句話,就使那江堂在不知不覺中,承認了罪狀。
紫袍人哈哈一笑,道:“江堂,你承認了是嗎?要殺那些人的,是你,不是我。”
江堂冷冷一笑,道:“教主,你那份陰險,用不著說什麼,只要你想做的事,你只要暗中示意一下,那就可以由別人下手了。”
紫袍人笑一笑,道:“江堂,這些爭辯,很沒有意思,咱們用不著再爭下去了,你殺那些人,是為了怕他們爬過你的頭上。”
江堂道:“他們都瞭解你的為人,你怕他們揭露出你的過去。我原想,你會留下我,但我後來發覺,你不會留下任何太瞭解你的人……”
紫袍人臉色一變,道:“住口……”
江堂道:“你怕了,是嗎?”
紫袍人又恢復了冷靜,淡淡一笑,道:“江堂,我們之間,似乎是應該有一個了斷,數十年來的恩恩怨怨,以及你夢寐以求的心願,今天,你可以求證一下了。”
由兩人這一番對話之中,白天平聽出了一些內情,兩個人都是陰險、惡毒人物,基於一種相同的利害,殺去了相處數十年的朋友。
江堂冷笑一聲,道:“我知道早晚會有這一天,鳥盡弓藏,兔死狗烹,不過,你可覺著太早了些嗎?現在,不因飛鳥未盡,而且,來的都是大鵬、飛鷹,致命的猛禽。”
紫袍人目光一掠白天平和洪承志,道:“江堂,你是說他們兩位嗎?”
江堂道:“就是這兩位年輕人吧!他們在刀劍上的成就,不見得比你差。”
紫袍人道:“所以,你有了他們的支援,就明目張膽的背叛我了?”
江堂道:“左右二老很忠實,他們不問教中事務,只對你一人效忠,可是有什麼用?他們還不是要死在你的手中……”
紫袍人道:“你!還有那位姓白的,我正要替他們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