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不老書生一群人在後追蹤。
蟠龍堡的惡賊們,在游龍劍客的率領下,早些天已乘船上航。他們並非催舟而上,而是且航且泊,暗中指揮兩岸的爪牙,訊息極為靈通。江西岸,陸路由五湖浪子負責。江東岸,有堡中的高手聽命。
昨晚,游龍劍客接到了安平逃脫的訊息,也接到五湖浪子送來不老書生推翻前議,以致功敗垂成的手書,便連夜促舟上航。
贛江冬日水淺,流勢湍急,自贛州至萬安,共有十八座險灘,在贛縣地境佔了九灘,行舟困難,上航尤其不易,但他們的船居然到達儲潭了遊五六里附近了。
儲山附近,早有妥善的安排,安平卻毫無所知。
渡頭靜悄悄的,歇腳的涼亭中空闃無人。東西兩岸的碼頭上,各系了一艘中型渡船,一無艄公,二無旅客。對西東岸的小村中,炊煙四起,天亮了。
他進入涼亭,亭側有一座候渡棚,他解了包裹,在亭中的木架凳上落坐,拂掉沾在衣巾上幾顆細小的雪花,眺望著渡頭,心說:“風雪天,路上行旅稀少,不知渡船何時可以開行,看光景還早著呢!我何不在此打盹養息養息?”
他將頭巾向下拉,掩住了眼鼻,倚坐在亭柱下,閉目養神。
不久,他聽到西面響起了碎步踏雪之聲。
“有三個人,晤!是女人。”他想。
女人的腳步聲易於分辨,而且鼻中已嗅到脂粉香,所以不用觀看他便知道是女人和人數。
他將頭巾推上些,露出雙目向來客瞥了一眼,重新將頭巾拉回原處,閉目假寢,但耳中仍留心對方的動靜,安坐不動。
來的是三個村姑打扮的少婦少女,氣質卻不像村姑。
“晤!有兩個村姑的眼睛,似乎有點眼熟。”
“這裡就是渡頭,兩位小姐還有吩咐麼?”一位村姑說。
“渡船怎麼還不開?”一位小姐用銀鈴似的聲音問。
“天氣太冷嘛,船伕還沒來呢!”先前發話的村姑答。
“可不可以去把艄公請來?我們有事急需過河呢!”
“可是……這裡不是官渡,艄公共有四個,他們都是些酒鬼和懶蟲。今天的風雪很討厭,他們來不來還說不定呢。”
“大姐,我們多給你五兩銀子,勞駕替我們把艄公找來好不好?”
村姑臉有難色,遲疑地說:“那幾個痞棍,無家無室,所去的地方,都是骯髒的所在,而且還不知在那一座村子裡挺屍呢,找不到的。兩位姑娘如果不願等,還是走儲山大路好些.而且走儲山大路還比這條路近十來裡,兩位……”
安平將一錠銀子遞給村姑,搶著說:“這樣吧,你如果能將艄公找來,另有重謝,請勞駕走一趟好嗎?”
村姑感激地道謝,應喏著走了。
一高一低的兩個村姑瞥了茅亭一眼,便向亭中走來。
受命去找艄公的村姑,是與玉面妖狐連繫的暗樁之一,甫走出視線之外,立即奔向分道口,與潛伏在那兒的暗樁會合。
樹林的茅棚中,共有三名村夫打扮的大漢,煙火訊號仍在升騰,顯然仍在與二十里外的暗樁連絡。
一名大漢悄然迎來,低叫道:“張嫂,怎樣了?”
村姑張嫂奔入林中,急急地說:“王兄弟,快傳信第二站,催湖口雙蛟趕來。那小輩沉著鎮定,似有所恃,宋夫人母女恐怕無法誘他上鉤。從神色上察看,他不是個好色之徒。宋夫人母女已是人間絕色,他居然連看都沒看一眼。因此,雙蛟必須快些趕來,必要時在水上擒他。”
“張嫂,南面適才傳來訊號,杜少莊主已經趕來了,並表示少堡主的船正加快上航,不久可望趕到。水中擒人有所不便,萬一沉下江底,豈不前功盡棄?所以要咱們儘量拖延,綁架渡夫換咱們的人,如無必要,不必令雙蛟出面,避免在江中下手。”
“那……萬一他等得不耐煩……”
“等得不耐煩是他的事,反正他無法飛越贛江,船上無篙無槳,等於是廢物。他如果改走陸路,前面自然有人等他,贛州的朋友已準備停當,沒有咱們的事,咱們只負責監視和報告訊息。”
“宋夫人母女在等待迴音哪!”
“別管她們,咱們最好少和這些高手名宿打交道,也好多活幾年。避免她們嚕嗦的最佳妙法,便是敬鬼神而遠之,離得愈遠愈好。張嫂,你到後面歇息,不必多管閒事,咱們事不關已不勞心。”
“但……如果宋夫人責怪下來,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