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在聽到喝聲之前,已從眼角的余光中,發現路右的樹影下有物移動。黑夜中,眼角餘光比正視還靈敏。他剛想止步,暗器已到,喝聲隨之。
他本能的向前一僕,行動比思想快,暗器從上空飛掠而過,他才想到該如何處理。
此地不宜久留,且到前面再說,看人影有三個之多,不會是用飛蝗石擊滅紗燈的兩個人。他向前一竄,故意瘸著腿裝成受了傷的模樣,一跳一跳地向前急逃。
“追!”南丐躍出叫,三人狂風似的急趕。
安平聽到叫聲,心中大喜,心說:“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好啊!原來是卑鄙的南丐。先前我有事在身,放過了你,這次可有你受的啦!”
他故意放慢腳程,一跳一跳地仍然快極。
南丐漸從三丈外拉近至丈餘了,狂笑道:“好小子,你跑得了麼?給我乖乖地站住。哈哈!你定然是在丁家莊扮鬼的人,逃不過老夫的法眼,你就是老夫的財神爺,留下啦!”
叫著叫著,已追近雷公橋。到了橋頭,老花子已到了三尺後,一聲長笑,伸手便抓,喝道:“哪裡走?”
安平也是一聲長笑,右旋身右手一撥,撥開抓向肩頸的手,左拳疾飛。快!快逾電光石火,一拳搗中南丐的右肋,接著伸腳一勾。
“哎……唷!”驟不及防,被得意衝昏頭腦的南丐狂叫一聲,砰然倒地。
安平一腳踏住南丐的右膝,左手扳住右小腿一扭,再用左掌頂住,笑道:“閣下,你的暗器發在出聲之前,果然不愧稱卑鄙的南丐,這次有你受的了。”
南丐痛得哎唷唷怪叫,右腳被制站不起身。出莊追人他忘了帶打狗棍,只帶了隨身的百寶囊。卻被安幹俯身劈了他一掌,摘掉百寶囊抓在手中,冷笑道:“閣下,大概你不吃些苦頭是不會服貼的。”
聲落,左腳掌徐徐前推。
“哎……哎晴!別動別動,哎……”南丐鬼叫連天,痛得冷汗直流,委實受不了。膝蓋被踏住,本就夠受的了,小腿再被相反的方面頂出,大筋被扳長,再加些勁腳可能殘廢或折斷哩!
安平收了勁,探手從奪來的百寶囊中取出兩枚棗核鏢,向遲來的兩名南丐弟子叫:“老兄們,小心暗器。”
宋堅和霍芳老遠便發現師父被制,心中雖凜,卻不敢不上前拼命,兩人左右一分,一聲大吼,先下手為強,三丈外便各自扔出一把飛刀,隨著飛刀疾撲而上。黑暗中使用暗器,可說百無一失,可是他們遇上了藝業臻化境的安平,飛刀只有兩把,他兩的藝業卻又差得太遠太遠。
安平身形一扭,躲過右面射來的飛刀,黑暗中他居然能明察秋毫,右手一抬一帶,接住了左面的飛刀,喝聲“打!”棗核鏢出手。
“哎……唷!”右面的宋堅高叫,突然屈膝仆倒,衝勢太猛,直滑至安平腳前,大腿根內惻捱了一鏢,怎能不倒?
霍芳急衝而至,相距還在八尺外,便看到安平將接來的飛刀徐徐向他伸出,輕輕晃動。
他大吃一驚,火速向左一閃。
安平卻不用飛刀回敬,喝道:“打!”另一枚棗核鏢出手,順勢向前蹲身,一掌拍中從地面滑來的宋堅右肩膀。
霍芳向左閃,雙腳尚未踏實,右大腿根內側捱了一鏢,如受電殛,腿一軟,挫倒在地狂叫。
安平不理他,俯身“卟卟”兩聲,兩掌劈中南丐的雙肩頭節,臂胸將南丐提起,回頭到了橋頭的右面第一根橋欄前,將南丐抵在橫扶欄上,將接來的飛刀在南丐的臉頰上磨了磨,然後用刀尖抵在南丐的右眼眼下方,冷笑道:“閣下,我問,你答,你如果不吐實,在下先挖出你的右眼珠,再慢慢消遣你。在下知道你這個假花子卑鄙好猾,詭計多端,只消有一句話不實,在下便動手治你,不然你就會耍花槍。”
南丐兩手失去活動的能力,刀尖抵在眼眶下,稍一大意便會遺憾終身,所以他連動都不敢動,忍著痛楚,用沙嘎的聲音恐懼地說:“老兄,有……有活好……好說,請將……將刀拿……拿開,在下決……決不含糊。”
“刀決不拿開,但請放心,在下手下自有分寸,當然你也得放明白華,如若不然,休怪刀尖無情。”
“你……你要問什麼?”
“你閣下是不是丁家請來的幫兇?”安平開始盤問迫供。
“見鬼!今晚我是第一次到丁家,瞧我身上的衣衫,還是剛換了不久。”
“你為何不穿你的活招牌百衲衣?”
“這個……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