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共有十六名持刀大漢站班。
梯口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下面有人叫:“天長道長暨天龍大師駕到。
六名錦衣大漢應聲離座,急趨梯口欠身恭迎。
上來了大群人,第一個踏入梯的老道年紀巳逾花甲,戴九梁冠,穿金欄大紅全真道服,令人一看即知他是一等道官。佩劍,持雲拂,相當神氣。禿眉,鷹目、勾鼻、大馬臉、顴骨甚高,稀疏的花白山羊鬍。身材高瘦,大有仙風道骨的氣概。
第二人是天龍神僧,今天他穿了一等禪僧袍,披大紅袈裟,點著蒼木撣杖,比在遼壁寨時神氣多了。
後面,共有八名老少,都是勁裝便服腰挎刀劍的人,一個個威風凜凜,殺氣騰騰。
天長道人是八道中的一個,論地位排名第六,論藝業也是第六,道號是全真天長羽士。
全真,是身份地位的稱謂,次一等稱正一。天龍神僧雖是七僧之首,但住處在禪寺,沒有八道親近,所以地位稍底。因此走在老道之後。
老道舉手向迎接的人虛抬,用老公鴨似的刺耳嗓音說:“各回本位,等候周大人到來。”
六名錦衣大漢齊聲應喏,退回原坐處。老道一行十人,在臨江一面落座,不住向西碼頭眺望。
不久,樓下叫聲又起:“提督西內廠貼刑官周爺駕到。”
樓上的人,全都站起相迎。
三廠的主事皆是宦官,要太監們動刀動劍事實上不可能。因此,真正掌刺、綽、刑、獄的人,卻不是太監。內廠的提督是劉瑾自兼,重要主事有掌印、掌班、領班、司房等等,可說其中首腦,皆由太監充任,除掌印限定一員外,其他職位人無定額,視需要而增加減免。
他們的權威大得怕人,皇親國戚也畏他們三五分。
負責外勤的人,稱為貼刑官,由錦衣衛的千戶或百戶充任,人數無定,更可外養頭領和力士。除了主事的人。誰也弄不清走狗鷹犬究竟有多少。七僧八道十八豪傑,只算是外養的頭領和力士而巳。他們不是官,名義上仍歸貼刑官管轄排程。
高底官靴沉重地敲打著樓梯,梯口出現了一個臉如紅棗,粗眉大眼海口短髭的錦衣人,年約四十出頭雄壯如獅。穿的是錦衣衛千戶官服,佩繡春刀。他後面,跟了三名校尉和三名力士。校尉和力士皆改穿勁裝,威風凜凜。
天長羽士率領眾人行禮恭迎,周貼刑官含笑回禮,直趨主座落座,向天長羽士客氣地說:“本官在各地巡視一週,愚意認為,是不是人太多了些呢?也許會將人嚇走哩!道長以為如何?”
天長羽士欠身道:“貧道認為,此行並非僅為了夏王東主而來,用意在顯示大人的實力,有此必要.夏三東主何足道哉?大人的手下一名力士,也足可將他解來。”
“道長的話很有道理,這一來,北西各地的官吏。便不敢大意了。”
“是的,有大人坐鎮九江,李大人則在南昌監視著寧王千歲,各地官吏豈敢大意疏忽,貽誤軍機?”
天龍神僧大概還不知內情,訝然問:“周大人,難道京師的指示又變了?”
“大師之意……”
“貧憎大為不解,鄱陽王不是……”
周大人哈哈一笑,向天長羽士示意,天長羽士微笑著,語驚四座地說:“大師剛從湖廣來,不知其故.不錯,劉公公已經另有指示。”
“道友能說明麼?”
“鄱陽王已獲賞黃金十萬兩,答應起兵響應,豈知他卻在緊要關頭,獅子大開口要再勒索二十五萬兩,方肯起兵。劉公公指示,此風不可長,限令鄱陽王不許妄動。那惡賊竟然立即反臉,殺了專使提前劫掠。因此,劉公公大怒之下,飾令各地官吏剋期進剿,務必一網打盡,永除後患,同時趁機收買人心,一舉兩得。”
“哦!原來如此。”天龍神僧恍然地說。
周貼刑官也笑道:“這就是劉公公高明之處,能用則用,不能用便除去,永絕後患,以免反被牽連。這次順便捕拿夏三東主,切記不可聲張,在他身上追出敬業的金銀,秘密處決,以免洩漏風聲,如果傳至劉公公耳中,大家都有所不便。”
“如果追不出金銀呢。”天長羽士問。
“解往京師。”周貼刑官沉靜地說。
天龍大師搖搖頭,不以為然地說:“這人貧道見過,確是個不怕死的硬漢,他不會招出藏金處的。”接著,他將在遼壁寨與山海夜叉迫安平入賊夥的事,概略地加以說明。
天長羽士冷哼一聲,說:“道友敢不敢和貧道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