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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一出,大家轟然作鳥獸散,一邊走還一邊交頭接耳:“還好我沒押那笨狼,不然真是虧了本兒呢。”

“是呢,我也沒押。說什麼熬了這麼些場也該輸了,一賠八賺大發了。押了才是傻的呢!”

那臺上的魚眼大漢是越聽面色越灰慘,兩腮脹的鼓鼓的。瞄了一眼邊上立著的無憶,唉聲嘆氣的從腰裡掏出一個布袋向著她,壓低聲音說:“小安,你這樣一場不肯輸,害得一點兒懸念都沒有。哪個還願意押那幫子來挑戰的?咱們當……”

話沒說完,忽然聽得一陣風聲,眼見一片花,一個東西自空而墜,呼的一下貼拍了過來。

那大漢嚇得連退好幾步,那東西毛呼呼的一侵一卷,大漢手裡的布袋便被搶了去。激得他一凜,瞧清楚之後啐了一聲:“亮亮你個急性子的,又沒說不給。搶個什麼勁兒啊?”

說話的工夫,那一片毛絨絨已經落在臺上,就地一滾便成個小男孩的樣子。三尺來高,看起來不過五六歲的樣子。腦後扎條辮子,生了一對又黑又亮的大眼睛,圓圓的小臉蛋透著粉粉紅,但偏是唇左右各有三根鬍鬚,霎時從可愛直接變成可笑。

他穿了一身小灰褂子,身後的灰花的大尾巴甩來甩去的,蹲在地上拉開口袋往臺板上一倒,就開始一顆顆的點數。他是一隻飛鼠精,人形已經算是出的齊整。若不是還甩條大尾巴外加幾條鬍鬚,此時他這副樣子,還真就像是個水嫩可愛的小男孩正蹲在地上玩小石頭。

安無憶瞧也不瞧兩人一眼,跳下臺徑自往坳底去了。亮亮點夠了數,把白晶攏好又收回口袋裡,系嚴了往腰上一掛。站起身叉著腰開個八字步,牛氣哄哄的開口,聲音卻是稚嫩的奶娃腔:“金大叔,早跟你說了,我家無憶是不會輸的。誰讓你要連擺好幾天,再說光賣票也賺夠了。難不成還讓我們裝慫替你騙財?”

那魚眼大漢聽了,彎著腰湊過去向著他笑:“哎我說,趕明兒個我在七渡橋那邊再來一場。還是五十個白晶一天怎麼樣?”

亮亮咂咂嘴,老氣橫秋的搖搖頭,揚著眉毛說:“她不會有興趣了,大叔去找別人吧!”說著,轉身三步並作兩步,跳了擂臺便追著無憶而去。

無憶的耳朵朝後微側,聽到亮亮飛奔而來的聲音。她沒回頭,卻放慢了腳步。已經入冬兩個月了,此時天空又飄起了細雪。很快覆了一層霜白,她不緊不慢,在身後留下一串小小的梅花印。

無憶不喜歡冬天,寒冷會讓她倦懶。她不容許自己倦懶,乏懶無力昏昏欲睡的狀態只會激起她心中莫明的恐懼。這種感覺令她不安,比冬天更讓她反感!安無憶這個名字,是亮亮撿到她的時候給她取的。她曾經的回憶,也在有了這個名字以後消失的徹底。殘留的,也只剩下那不時便會突湧而來的恐懼。

“無憶,無憶,你等等我嘛。”亮亮氣喘吁吁的追上來,他人小腿短,緊著小跑才跟上無憶的速度。

亮亮半揚著小臉,一臉殷勤的對上無憶的面無表情,捧著布袋向上一甩遞給無憶。笑著說:“今天又賺了五十白晶,看來咱們的路費夠了。金大叔還想換地方再賺,不過我已經替你拒絕了,你……不幹了吧?”

“沒說帶你去。”無憶把袋子往懷裡一揣,說著加快了腳步,把他甩到身後一大截。

亮亮眼瞅要被甩掉,深吸一口氣連續一段猛衝,突然雙腿連蹬,跳起三尺來高。身體一縮現了原形,四肢間厚厚的皮膜登時展開,大粗尾左右擺動掌舵。黑亮亮的眼睛緊盯著無憶的兩條尾巴,借風呼的貼過去,試圖掛上她的尾尖。

無憶頭也不回,兩條尾巴絞股一甩,鞭子一樣“啪”就把亮亮給抽到一邊去了。亮亮握著幾根貓毛,慘叫一聲直接拍到路邊的一棵槐樹上,扒著樹幹一寸寸的往下滑。

亮亮嗚嗚哭著,用頭撞樹,眼角掃著越走越遠的無憶。又開始老套的唏噓哀嘆:“三百年了啊,說走就走沒良心啊。哎喲我真命苦啊,我不活了,讓我死讓我死!”

亮亮的演技拙劣,一滴淚都流不出。貼在樹上像張鼠皮地毯,中間那道黑紋幾乎可以亂真的偽裝成槐樹的一部份。他烏溜溜的眼一直瞄著那個越走越遠的身影,在心裡還沒數到十,白影果然停了下來。

無憶半垂了頭,鼠類都是奸滑的,就算救命恩鼠也是一樣。她看著山坳兩邊各式的穴洞樹居,山圍上聳著根根高大的雕木柱,擺著火盆猶在燃燒。中間這條窄路上已經沒什麼人影,方才的喧囂與現在的清冷是如此的鮮明。

淺石灘是小地方,三花坳這裡平時更沒什麼娛樂活動。通常也就是開擺擂臺比試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