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依附攀纏而生,更不時見有各異動物沿枝上下。樹冠的頂梢透出谷來,之前未近時,無憶遠遠看著便只覺是一片樹林,獨木成林的壯觀。
“這裡本是兩峰之間的裂谷,後來長出這樣一株樹,竟將這山谷整個填滿。一應鳥獸,無不依它而存。”少嘉說道,抬眼看著從巨大樹冠上垂下的蛇花蔓藤,朵朵都透著細細的紅絲,像是飲了鮮血般的奪目嬌豔,伸手從懷裡摸出兩粒避毒丸來遞給無憶,“這下頭靈草不少,但劇毒的也多,一會要特別小心才行。”
無憶接過將避毒丸服下,透過密密的杈枝錯植看下面隱隱交錯不下百層,竟是瞧不出這谷有多深。這株大樹已經長到令人驚駭的地步,空氣裡靈雜之氣混合,草木的清香之中亦也夾雜了些淡淡的腥氣。
無憶深吸了口氣,身子一弓沿著枝杈層層向下。眼盯著下方交錯密佈,有些整根樹杈外層都裹了別種植物,詭綠森黃,有些花朵蕾中含刃力,無憶得小心不踏中,以免被這種食肉植物咬上一口。
身邊不時飛著透翼靈遊,像一條條銀色的絲線,倏忽忽的向下追著他們不放。這是種棲於樹間,靠吸取葉汁為生的小蟲。通體銀白透光,原本是身量極小連半寸都不到的,但這樹間繞著的,竟都是數寸長的,還有過尺的。身體扁柔,像根極細的腰帶,兩側各有兩對薄薄透明的疊翼,通神抖著銀光,在樹影斑駁之中垂搖浮蕩,有些一簇簇地交織起來,倒像是一團打亂的羽紗線。
無憶隨手撥拉幾下,見它們仍時不時蕩過來很是煩人,不由的指尖挾了點靈力想將它們一斬兩半。少嘉在她身後瞧見,忙開口道:“別打,它們跟遊後相連,打死它們只會引來更多。”
“這樹已經成了精怪的樂園,這些慧元極低的生靈卻因這裡的靈蘊之氣,變的體魄異常起來,連靈息都與一般的不同,須妄山不是修真之地嗎?何以要任這種悖常之物據佔這麼大片山谷瘋長?”無憶向下掠了不知多少丈,復看卻見層層沿著樹杈向下,亦不知還有多深遠。眼前疊霧迷障,雜息越發的盛起來。十葉靈盞草,當真會長在這樣的地方麼?
“這谷底深處,樹根之下是這須妄山的靈元所在,因此這樹輕易動不得。”少嘉解釋道,“不過也正是因這裡長出這樣的樹來,下面靈草格外的茂盛,谷兩側養的靈獸,喚靈能力也比外面的好得多。”
“難怪有人散播謠言,說你師傅要招親吶。”無憶道,這是聽亮亮說的。她到這裡當日便出了意外,一睡半個月,但這裡有關的一切,亮亮倒是打聽到不少,與她細細說了一番。“這靈源之根,不知養在這裡多少年才有這般一木遮天的奇景,內裡靈草靈石更是比別處的要好得多,也不知是誰造這等謠言,說我師傅準備以靈源之根,向天下求一美?????? ”少嘉說著臉微微泛著紅窘,一邊追著無憶的身形小心向下,一邊說著,“所以那日見了你,你口口聲聲叫我師父的名諱,我便以為你也是??????”
關於這個,她醒來之後也聽亮亮說過。這蕭逸的修真之術與眾不同,並非是單純的調氣融靈,以靈列陣,而是灼息入魂,從而融通各力用以調轉支配。其實這種修煉之法,近乎於魔與仙之間,難怪他會與景大人相識結交,原是因他們的修煉,都無法用單純的靈元或者煞血來概論。
蕭逸並未開山立派,只在須妄山避世修行。山外朝代更迭硝煙戰火不斷,但這裡卻是一片詳寧安然久遠。這山裡有莊有田,足可以謀生,另山外也有鄉鎮不時尋他們驅邪納福之類的,也能有不少的收入。如此這大莊恢宏,蕭逸的生活相當的富庶。
蕭逸在須妄山年久,亦不知他年壽幾何,但周邊山鎮皆因須妄山寧祥而得僻佑於此,時間久了得知有他這號人物,遂便引了不少人慕名而來。
他倒也不吝惜術法,只消願意來學便一律收下,但教與不教便全憑心情了。還將一應弟子撒到山裡開荒種地,建房鋪路,權當免費僕人來使喚。有些受不了的,他也不攔,不願意學隨時可以走。如此來來往往,新面孔是不斷的,留在他身邊最為久遠的,唯有七個弟子。如今有兩人在北峰閉關,有四個領了師命出去辦事,其實就是出去給蕭逸賺錢去啦。還有一個,前兩天隨著蕭逸出門去擒北蠱陰童了。
少嘉並非是這七個弟子之一,但也算跟著蕭逸十來年了。他是蕭逸撿回來的孤兒,尚在襁褓之中便被至親所棄,只在包裹內裡得知其姓丘,自幼長在山裡,與蕭逸不僅為師徒,情更甚父子。
“算了,反正如今我也無事,你肯帶我來這裡尋十葉靈盞草,直當我們扯平了吧!”無憶又向下縱了一陣,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