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排查細作可以說得上熟能生巧。
至於率軍尋他的肯定也有柴氏和他父皇昔日的心腹們,趙徵卻不打算聯絡,驟遇驚變他失了耳目,而皇兄之死,必有內鬼,此刻的趙徵正對這些昔日己方陣營人物帶有深深的猜疑和忌憚。
他沒說,但紀棠秒懂,她點點頭:“那就水路。”
她也覺得水路更好一些。
“好,那我們先休息一下,然後……”紀棠回憶一下地形,“繼續往南吧!”
她兩三下啃了梨和餅子,用大葉子裡的水搓了搓手:“你快吃,吃完我給看看傷口。”
她站起身,挪到他身邊,趙徵慢慢放鬆身體,解了上衣,讓她解開繃帶察看傷勢。
……
斜陽映照,水面波紋粼粼,河風迎面拂來,兩岸層層疊疊的蘆葦正在搖盪,點點蘆絮被風紛紛捲起沿著河岸飄蕩。
趙徵掃了一眼,外面無人,紀棠撥開長草輕盈跳了出去,直奔河岸那茂盛延綿又寬闊的蘆葦蕩。
想要走水路,第一步就是找船。
原主被卞夫人養於深閨,外面的事知之甚少,有關彭驍飛鷹營和地形之類的事紀棠還得聽趙徵說了才知道。不過換到實踐,卻又回到紀棠的優勢了。
他畢竟是皇子,再怎麼著意體察瞭解,一些底層事情都是不知道的,紀棠卻看過紀錄片,知道漁民喜歡把他們的小船藏在蘆葦蕩裡面。
密密麻麻,隱蔽又安全,從古到今都這樣,甚至後世還有很多靠河小村仍持續這個習慣。
下游靠河有就有一個小漁村,這蘆葦蕩裡應該會有船的。
紀棠仔細觀察,很快在長草掩蓋中找到一條經常有人行走的痕跡,沿著這痕跡撥開茅草走到盡頭,河岸地上果然釘著一個木樁子,樁子上繫著一條繩子,繩子另一端延伸進密密麻麻的蘆葦叢中。
一拽,一撥,果然拉出一條小舟。
上面還有斗笠蓑衣等物,就擱在船頭。
“嗨,還省得我再去找斗笠了!”
紀棠驚喜,回頭衝趙徵露出一個大大的笑臉,她趕緊把小舟拽過來。
仔仔細細檢查了一遍,漁舟半舊苔痕斑駁,但很結實。
好了,就用這個了!
紀棠二人抓緊時間休息了一下。從前天下午開始,兩人早起晚歇,只在深夜時分休息最多兩個時辰,一路南奔,在今日下午才出了深山,然後又馬不停蹄尋找估算中灞水支流。
累得不行。
接下來,他倆將會進入晝伏夜出的水路行程,環境不知,情況不明,還是養精儲銳的好。紀棠原來預計要去尋摸的偽裝裝備現在有了,正好抓緊時間休息一下。
在草叢裡盹了大半個時辰,夕陽落盡,水面漸漸升起了一層霧,水面蘆葦蕩,朦朧一片。
這正是出發的好時候!
披上半舊帶補丁的陳舊衣裳,將漁網等物沾溼挪到中間,又整理一下頭髮戴上斗笠,最後紀棠在木樁子頂端綁了一枚碎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