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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印象派畫家威爾森·史提爾同時期在同個音樂廳裡所畫的素描,就會發現和席格所描繪的肢體和人物表情有著明顯區別。史提爾也畫女性頭部,但不會看來像是被砍下的;他也畫芭蕾舞者的腳踝和腳部,但很明顯是活生生的,踮著腳尖,小腿肚的肌肉緊縮著。史提爾的素描看起來一點都不死氣沉沉。然而席格所畫的人體四肢卻毫無生命,是鬆垮的,和軀幹脫離的。

一八八八年他在音樂廳的素描以及上面的題字顯示他從二月四日到三月二十四日,五月二十五日,###到七日,七月八日、三十日和三十一日,以及八月一日和四日這些日子都到過蓋提廳。席格一八八八年待過的蓋提廳和其他音樂廳,例如貝佛音樂廳,依法律規定必須在午夜過後半小時內結束表演以及販賣酒類。假設席格習慣在音樂廳裡待到表演結束才離開,那麼有許多個凌晨席格可說都在倫敦街頭逗留,再到處漫遊。顯然席格並不需要太多睡眠。

也是席格門徒的畫家瑪喬莉·李黎回憶起他時說:“他似乎只偶爾在白天小睡片刻,晚上則過了午夜才會上床,有時候又起床到街上到處逛,直到天亮。”曾經和他共享一間畫室和房子的李黎發現他習慣在音樂廳表演結束後到街上漫步,而這種徒步漫遊的習慣持續了一輩子。每當他“被某個念頭所困擾”的時候,就會“在街頭遊蕩沉思,一直到天亮”。

李黎和席格相交直到他在一九四二年去世,她在書裡無意中披露了這位導師兼朋友不少生活細節。她屢次提到他的漫步夜遊和隱匿習性,以及眾所皆知同時擁有三四個工作室,地點和用意卻不明的習慣。此外,她也多次回憶起他對陰暗地窖的偏愛。“巨大詭異,有著彎曲通道,一個個黑色暗室相連線,就像愛倫坡的某些恐怖小說中描寫的。”她形容說。

席格率性的工作方式,“使得他選擇一些奇怪的地方作為畫室和工作坊,”畫商裡利安·卜勞茲在他死後一年這麼說。早在一八八八年,他時常出入音樂廳的期間,他執迷地租了好幾間他負擔不起的秘密房間。“我租了新房子。”他告訴朋友們說。一九一一年他在信中寫道:“我在這附近租了一個年租四十五鎊、又小又陰森的家。”地址是倫敦西北區的哈林頓街六十號。很顯然他想把這間“小小的家”當成“工作室”。

席格喜歡不斷新增工作室,用一陣子之後就捨棄掉,認識他的人都知道這些隱秘的工作室大都位於老舊市街。他的朋友兼藝術夥伴威廉·羅森斯坦——兩人認識於一八###年——形容他酷愛“旅店的昏暗氣氛”。羅森斯坦說,席格是“挖掘極其陰暗破舊工作地點”的“天才”,而他的這種喜好相當令朋友困惑。羅森斯坦形容席格是“天生的貴族”,卻擁有一種偏愛低下階層生活的奇特品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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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黎明前的街道(3)

丹尼斯·蘇頓在書中寫道:“席格的不安於室是他性格的主調”,他總是“有個別地方的工作室,一輩子都割捨不了自由”。蘇頓說席格經常獨自到外面用餐,即使和愛倫結婚後,還是時常一個人到音樂廳去,或者在晚餐時突然離席,出門去看錶演。接著又繞很長一段路走回家,或者到他的某一個秘密房間去,逛到暴力充斥的東區,單獨在街上漫步,手上拿只小包裹或葛雷斯頓手提箱,裡頭也許裝著畫具。

根據蘇頓的描述,在一次漫遊當中,席格穿著醒目的方格子套裝,在位於蕭迪奇區西北邊約一英里的哥本哈根街遇見幾個女孩。那些女孩驚駭地跑開,還尖叫著:“開膛手!開膛手!”另一個稍微不同但較可信的版本則是席格告訴朋友的,大叫“開膛手,開膛手”的是他。

“我告訴她我是開膛手,然後脫去帽子。”開膛手在一八八八年十一月十九日的信中說。三天後開膛手寫了另一封信,說他在利物浦蘇格蘭街“遇見一個年輕女人……我對她微笑,她大叫開膛手。她真是太厲害了”。大約在同一時間,《週日特派報》刊登了一篇報道,說在利物浦有個中年婦女坐在西埃爾公園,看見一個“穿著黑色大衣、淺色長褲和軟氈帽,模樣高尚的男子”突然掏出一把細長的刀子。他說他要把利物浦所有的女人殺光,並且把第一個受害者的耳垂寄給利物浦報社編輯。

席格在蓋提表演廳畫素描的那個時代沒有太多道具可供精神病態犯罪者使用。今天的強暴犯、戀童狂或殺人犯則多的是選擇: 照片、錄音帶、受害者被凌虐殺害的錄影帶,以及雜誌、電影、書籍、計算機軟體和網站提供的暴力色情。在一八八八年沒有太多視覺或聽覺的道具可以讓精神病態者用來激發暴力幻想。席格的道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