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只有傻瓜,才能在這個世界上活得舒心、活得安樂、活得久遠。
這個道理,諸葛相父直到死的那天,都不明白。
司馬昭本來也不明白,但在他決定留我一條小命的那個晚上,他明白了。
我寫這本*的時候,爵封大晉朝安樂公。“安樂公”,好名字啊,正是我一生的高度概括。多少聰明人,機關算盡,反誤了性命前程;無數男兒漢,沙場搏命,到頭來命喪異鄉。羽扇綸巾、雄才大略,一時之豪傑,如今都是一抔黃土。
唯有我,無難無災,富貴一世,既無治國之勞神,亦無亡國之痛憂,太太平平地享了幾十年的安逸榮華。這輩子,值了!
哈哈哈!我得意的笑,又得意的笑,求得一生樂逍遙……
當然,這笑聲我只能藏在肚子裡,司馬炎正賊忒嬉嬉地在窗外盯著我呢。
初章:不平凡的出世
我沐浴著新世紀的陽光,出生於公元3世紀的第七個年頭。這是一個“英雄滿地走,豪傑比狗多”的時代,上個世紀的“60後” “70後”還有“80後”們,正為了一個叫“江山”的東西,玩命。
以“暴力最強者勝”這一終極生存法則為標準,那些赳赳武夫被分為“群雄”和“群熊”兩類。當時,有許多沒什麼眼力價兒的人,把俺爹劉備歸到“群熊”類中。其實也不能怪人家勢利,別人是“打天下”,俺爹卻是“跑天下”,從北到南,他跑了個遍。儘管美其名曰“戰略轉移”,其實大傢伙心裡都有數,那時兵微將寡,打曹操袁紹呂布是打不過的,壓根就是逃跑。
扛著正統的漢家大旗,卻連塊像樣的地盤也沒有的劉氏流浪軍,靠著俺爹“I h*e a dream”的信念苦苦支撐,期待著曙光的來臨。
流浪啊流浪,未來的路在何方?離家無家處處家,正是我們“南漂”人的真實寫照。就在老爹投奔劉表,屯駐新野的那一年,母親甘夫人生下了我。
自上古華胥氏踩了雷神的足印生出伏羲後,歷代帝王降世,均伴有神異傳說。大凡皇帝的老媽,不是與神,就是和龍,最差也要跟怪獸雲雨一番,才能生下“天子”。俺老劉家的創業高祖,據說就是一條大赤蛇興之所至的結晶。阿斗我雖然十三不靠,但好歹也稱孤道寡過,出生自然不能太平凡。二叔雲長著有《桃園筆談》,書中第八卷即詳細記錄了我來到世間時的奇異景象。
《傻兒皇帝:阿斗回憶錄》(一)(1)
(小鬥出生的那天,天邊先是出現一團血樣的紅,勝過我的紅棗臉。我揮揮手,將那一抹紅霞指給大哥和三弟看。三弟一看,興奮道:“好大一塊豬肝哦。”我別過臉,望了望他,心裡挺不是滋味。那時大哥手頭拮据,錢糧忒緊,伙食自然差得很。三弟最大的心願,就是打完仗回來,能有一碗豬肝炒韭菜下酒。豬肝補血,韭菜壯陽,男人上戰場,最需要的就是這兩樣。
過了一會兒,那團血紅的輪廓漸漸清晰起來,上面隱約出現了翅膀,撲騰撲騰地朝嫂嫂的產房飛去。三弟又激動地嚷道:“哇,會飛的豬!”
眨眼間,那怪物越飛越近,發出“咕咕咕”的怪聲,竟然從圓滾滾的身體里長出了六條腿,倏一下鑽進了產房。把三弟饞得直樂呵:“六隻紅燒豬蹄,再來碟炒豬肝,非常6+1。”
這時,大哥臉上掛不住了,低聲道:“三弟,我知道你以前是殺豬的……可你嫂嫂即將臨盆,此際天降異兆,必是要應在孩子身上。那是漢室的血胤,你的侄輩,你就不能說點好話?老是豬肝豬蹄的亂嚷個啥!”
三弟嘟著嘴扭轉頭,偷偷朝我嘀咕了一句:“明明是頭肥豬飛進嫂嫂的屋裡嘛……”
正在此時,產房裡哇哇幾聲,接生婆的大嗓門震天動地:“生啦,生啦,恭喜主公,賀喜主公,是位公子。”
大哥手舞足蹈,趕忙樂顛樂顛地奔進屋裡,過了幾個時辰才出來。出來時卻是愁容滿面,把我和三弟拉到偏廳,說道:“二位賢弟,適才愚兄入屋探視,夫人說那孩子落地前,她曾恍恍惚惚夢見北斗高懸,光照夜空,正要抬頭細看,突然飛來一物,體形肥圓,全身通紅,有四隻翅膀、六條腿,臉上除了一張大嘴,眼耳鼻俱無。這怪物昂起頭,張開巨口,‘呼’一聲就把北斗星給吞進肚裡去了。接著又有白鶴飛來,環繞怪物身周,連鳴四十聲而去。我想古來無論賢愚出世,均未有如此惡物入夢,恐此夢不吉啊……”
我見大哥擰緊眉頭,唉聲嘆氣,忙勸慰道:“聽聞徐庶軍師精通解夢之術,不如請他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