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由始至終都猜不到所謂皇帝的心思,就像她不知道當初,為什麼玉佩被收回去,如今又靜靜地躺在她的手心裡,就像她不明白當初為什麼被接進宮,又被放逐,就像她不明白為什麼放了他,卻又要做那些讓人寒心的條件交換,不給完全的自由,皇帝是人,還是人是皇帝,她猜度不透……
“……替我謝謝你家主子。”她眨了眨有些紅的眼睛,硬是把酸楚壓了下去……
“奴才知道。”
她把玉佩揣進口袋裡,轉過身,這座城,她並不留戀,邁開步子,她飛快地跑了起來,她已把要記的,要戀的全部壓在心裡,走到哪裡都可以翻出來複習,而且還有人陪她一起復習,這樣就夠了……
他邁著與來時無二的步子,與她記憶裡一樣的步子,輕點著路面,不沾絲毫塵土,她從背後望著他,一步步地拉開與他們背後的城的距離,她順勢抬頭看了一眼晚霞鋪天的天空,只覺得鼻間有些潮,快下雨了吧……雖然她前記得才抱怨過好熱,但是,想起他每到雨天就抽疼不已的膝蓋,她就巴不得一年四季的晴空萬里,最好鬧陣子乾旱,唔……也不要市乾旱,一出事情,他又會變得見不著人影,東奔西走,忙碌不堪,他決口不提他抽產的膝蓋,就像刻意忽略掉偶爾跳來的幾份神秘摺子,只是任由她一到雨天,就端著草藥熱水到處找他的人影,一旦找到,就地按倒,二話不說卷他的褲管……
當她蹲在地上,拖他出來敷他那可憐的小膝蓋,都能聽到他輕笑一聲,勾下身來,在她耳邊喃喃地輕道:“我走不遠的。”
“老天爺,雖然我經常鄙視你,但是,至少再拖幾天,過幾天再下雨好吧?我不貪心的!”她對著晴空咕噥了一句,然後邁開步子就往他的方向跑……
他聽到從後面追隨而來的腳步聲,頓下了腳步,立在那兒,等豐那人撲上他的背,然後習慣性地從他的手臂上蹭下蹭出個腦袋……
“東西給了?恩?”
“給了,你的也給了吧?”他們似乎都習慣了,不去詢問對方信箋裡寫了啥,“你今年都不會再突然消失不見,幫皇帝大小東奔西跑了吧?”
“暫時是。”
“……你這樣很不厚道耶,一有事情就突然跑得沒人影,忙完一陣又跑回來亂播種,你到底比較喜歡皇帝還是比較喜歡我?”她非常不要臉地把自己和皇帝提到一起比較……
“你覺得呢?”天書華麗上場……
“……我們呆會去看皮影戲,好不好?”某人立刻中招,然後完全沒立場地向人家提出約會要求……事實證明,她對他的天書完全沒有免疫力……
“好。”抿了抿唇角,輕輕丟出一個字眼……
“那我們再買個西瓜抱著去啃好不好?”得寸進尺……
“好。”她啃,他看著就好……
“……”再次中招,事實證明,她對他講的話都沒有免疫力,她很沒骨氣地拉了拉佳人的玉手,“春桃說要是哪天我死了,就是被人寵死的……”
他若有所指地瞥了她一眼,眉頭一挑:“死在我手上,也好。”免得禍害他人……
“我有沒有跟你說過……”
“恩?”習慣性地尾音上揚,附帶香甜可口微笑不分場合,不分時間地亂魅惑他人……
“你說‘好’的時候亂帥的……”
“……”他不接話,敬待她接下來的別有居心,哼……所以說,太瞭解一個人絕非是件好事……
“所以,下一個娃娃的名字,我來取好不好?”
“……不好!”慢條斯理地丟出兩個字……
“靠!我才剛誇你帥,你就不能給點面子嗎!”
“……不好!”不急不緩地丟擲兩個字……
“哪裡不好了,夏一跳很好聽的名字嘛!”
“不好!!”意正嚴辭地砸出兩個字……
結局
“十四爺,這是宮裡轉來的信函,請過目。” 一名太監手持著一封已然拆封的信,遞到那正在涼亭的石桌前悠閒看著書的人……
“什麼信函,都被人拆過了,哼,既是不信我,還費神拿給我做什麼?拿走,不看,擾了爺看書的雅興,索性一把火給燒了。”
“……萬歲吩咐,這封信,您非看不可。”
“又拿那譜兒來壓我?派頭倒是足了!”他白了一眼那太監,一把拽過那封信箋,只見上頭醜巴巴的兩個字“十四”……記憶之中,連寫這麼簡單的兩個字都難看成這樣的人不多,某個呆頭呆腦,連籤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