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單。會有那麼幾個人陪伴著他。不過,僅限於人們在欣里亞德王朝宮中可以指望得到的那幾個同伴。
因此,當吉爾佈雷特回來說“阿蒂米西亞和我談論過你”時,他得到的是拜倫敏捷而興致勃勃的反應。
這隻能使他感到很有意思,而他也這樣對拜倫說了。接著,他說:“首先,我要帶你看看我的實驗室。”他揮揮手,兩個衛兵退下。
“什麼樣的實驗室?”拜倫問道,他的興致已經不如剛才那樣高了。
“我搞了些小玩意兒。”他含混地答道。
它看上去並不象實驗室,倒是更接近於圖書館。牆角上有一張裝飾華麗的書桌。
拜倫把它慢慢地打量了一番。“你就是在這裡搞小玩意兒的?什麼樣的小玩意兒?”
“瞧,這裡有一種特殊的音響裝置,能以最新的方式探測到泰倫人的監聽微波束,他們卻什麼也察覺不了。因此當阿拉塔普剛開口說出第一個字時,我使知道了有關你的事。此外,我還有一些有趣的小東西。比方說,視音器。你喜歡音樂嗎?”
“有的喜歡。”
“那好。我發明了一種樂器。只是我不知道你是否會恰如其分地稱之為音樂。”說著,他輕輕一碰機關,一個縮微膠片書架就滑了出來,移向一邊。“這裡實在不是什麼可以藏東西的地方。好在沒有人拿我當回事,所以,他們看都不看這裡一眼。真有意思,不是嗎?哦,我忘了,你是個不會覺得有意思的人。”
那是一個粗製濫造的古怪盒子,表面無光澤。這說明它是個自制的玩意兒。盒子的一面分佈著一些微微發亮的小旋鈕。他把盒子放下,有旋鈕的一面朝上。
“它並不怎麼可愛,”吉爾佈雷特說:“但是,誰在乎這一點呢?把燈滅了,噢,不,不!沒有開關,也沒按鍵。只要你心裡想把燈滅了就行。使勁地想吧!你要下決心讓它關掉。”
燈光變得昏暗起來,惟有天花板上殘存著一片微弱的珍珠般的銀光,這銀光使他倆的臉在黑暗中就跟鬼影一樣。看到拜倫·法里爾驚訝不已,吉爾佈雷特不由得發出一陣輕聲的嗤笑。
“這正是我那視音器搗的鬼,這跟專用球狀宇宙容器一樣,它也服從你的精神支配。你懂我意思嗎?”
“不,如果您需要我直截了當地回答,那麼,告訴您,我不懂。”
“好吧,”他說:“你這樣來看它。你的腦細胞的電場在這樂器裡建立起—個感應電場,從物理學上講,這是十分簡單的。但是,就我所知,以前從來沒人能把所有必需的電路塞到這麼小的盒子裡。通常,這麼多的電路需要一幢五層樓那樣高的發電廠才能容納得下。此外,它還能以另一種方式工作。我可以在這裡把電路接通,並且把它們直接傳遞給你的腦子,這樣,你不用眼睛就能看到景物,不用耳朵也能聽到音樂。瞧吧!”
起初,什麼東西也看不見。接著,有樣模模糊糊的東西在拜倫眼角處輕輕飄動,它漸漸變成一團紫羅蘭色的光球在半空中飄浮。他轉過臉,光球也跟著他轉過去;他閉上眼,光球還是在老地方。一支清脆悅耳的音樂為它伴奏,那音樂是它的一個組成部分,甚至就是它本身。
光球越來越大,越來越大,拜倫漸漸不安地覺得,光球是在他腦袋裡。它並非真正的色彩,確切地說,它是五彩繽紛的音樂,雖然這音樂並無聲響。它可以觸控,卻又無從感覺。
光球轉著轉著,變成一條彩虹,同時樂聲大作。彩虹一直飄浮到拜倫的頭頂上,猶如下垂的綵綢。接著,它轟然爆炸,色塊飛濺到他身上,一觸之下,即刻燃燒,卻並不留下半點痛楚。
驟雨般的綠色泡泡又一次平靜地、低聲嗚咽著泛起。拜倫用手胡亂捅開它們,但他逐漸明白,他既看不見自己的手,也感覺不到小泡的移動。他的腦子裡什麼也不存在。一切都從腦子裡摒除,唯有小泡充滿他的心靈。
他不出聲地喊叫起來。於是,幻覺終止了,屋裡亮堂堂的。吉爾佈雷特重新出現在他眼前,眯眯笑著。拜倫感到一陣劇烈的暈眩,哆哆嗦嗦地擦了一把冰涼汗溼的前額,忽地坐下來。
“怎麼回事?”他以竭力剋制的生硬口吻問道。
吉爾佈雷特說:“我不知道,我剛才是置身事外的。你難道不明白?這是你的大腦以前從未經歷過的東西,你的大腦直接進行感覺。這種現象只能意會,無法言傳。只要你集中思想於感覺,那麼,你的腦子萬般無奈,只能試圖將這種感覺的效果納入過去熟悉的途徑。它試圖將這種效果分別或同時轉換成視覺、聽覺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