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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部分

候,我是連嘆氣的心都沒了。只沒想到,如今你大了,竟是另一番光景,能夠教導弟弟,待人處事都是第一等,頭一次辦外頭的事情也能如此面面俱到,這一番賞賜不但是咱們侯府的體面,也是你和衍兒的體面。所以,事到如今,有件事我也能和你提了。”

見朱氏一下子換上了極其鄭重的表情,陳瀾情知接下來的話必定非同小可,連忙正襟危坐。而朱氏卻沒有立刻就開口。而是看著綠萼和玉芍說:“你們兩個到外頭去守著,不許任何人擅闖亦或是靠近,哪怕天塌了,也讓我對瀾兒說完了話再說!要是底下的下人有誰敢偷聽的,先拿住了,之後立刻打死!”

朱氏平日雖也有疾言厲色,但如同這般嚴厲的命令卻還是第一次,因此綠萼和玉芍對視一眼,全都面色肅然,雙雙屈膝應是之後就出了門去。這時候,朱氏方才讓坐在下首椅子上的陳瀾坐到炕上自己身邊來,又思忖了一陣,這才字斟句酌地開始說話。

“你三叔承爵的旨意之前你也聽到過,只我朝承爵素有律例,你年紀輕輕,自然是未必清楚。我朝太祖因諸將隨同南征北戰,浴血得了江山,所以對一眾勳貴分外優容。宗室王爵減等承襲,而勳貴世爵則不減等。除謀逆附逆大罪之外,奪爵而不削世爵;因鉅貪或戰敗而犯事者,爵降一等。再以折罪銀贖罪;而襲爵勳貴若因罪奪爵,若其子已經長成,則例由其子承襲;若其子尚未長成,則例由其兄弟承襲。按照律例,這便是借襲。”

儘管陳瀾一直在設法打聽楚朝的官制律令風土人情,但畢竟那些本朝的書有限,就是有,也往往是書生之言不可全信,而指望芸兒這等大宅門的丫頭去打聽這些,更是極其不現實。因而,她還是第一次聽到這樣詳盡的解釋。

“借襲……”

看到陳瀾重複著這兩個字,滿臉的茫然,朱氏便笑道:“別想了,你一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閨閣千金,自然不知道這一條。別說是你,就是你二叔也未必記得。也難怪,去開國畢竟已經百多年了,為了襲爵哪家沒打過御前官司,不過是看哪個房頭興盛,哪個房頭有權,借襲到最後能還回去的百中無一,久而久之,也就沒人記得了。所以,論理你二叔和三叔都是借襲,等衍兒長大了就得還回去。”

此時此刻,陳瀾已是恍然大悟,面上卻皺著眉頭,好一陣子才搖搖頭說:“多謝老太太教導這些,只不過。三叔畢竟是有軍功的人,衍兒如今還小,將來就算成年了,寸功未立就和他這樣的宿將爭爵,一來沒多大勝算,二來也被人笑話我陳家內訌。那些爭爵的人家我也聽說過,像汝寧伯府那般,爭爵便是爭敗了,東昌侯府也大不如從前,反而給人看笑話。與其如此,還不如讓四弟好好自個拼一拼。”

若是陳瀾一聽到這話便兩眼放光,立時追問下情,朱氏雖仍會把下頭的話說出來,但心裡難免有疙瘩,但陳瀾不但擺明了有所保留,更說出了很得體的道理,她就露出了一絲笑意來:“好,衍兒有你這樣的姐姐教導,我就能放心了。只不過,說你三叔是宿將,卻是抬舉了他。他不比威國公,威國公羅家是世襲軍籍,幾代人在雲南鎮守。那功勞爵位真是一刀一槍拼出來的,而你三叔……要不是靠著給如今那位威國公送女人,他能這麼快就升到雲南都司的都指揮使?總之,那些遠的你不用著急,你只管如平常一樣,遠的我自有計較。”

自從陳瑛回來之後的那些舉動開始,陳瀾便知道和這位三叔沒法和平共處,此時朱氏將借襲兩個字擺上檯面,她就知道將來還有無數的算計在等著。若是她有父母倚仗還能另想辦法,如今卻不得不打起精神掙扎。可是,朱氏既然說了這借襲兩個字早已經為尋常勳貴人家忘記。為什麼還有這樣十足的把握?

還有,皇帝對長房的賞賜也似乎重了些。再加上威國公羅明遠和她的三叔陳瑛被先後調回朝,說是重用,可也並不見十分的端倪,反而是以雷霆萬鈞之勢拿下了錦衣衛指揮使盧逸雲……怪道是人說君心難測,果然一點不假!

從正屋退出來,陳瀾便先回了自己的屋子,又叫了紅螺來,當著她的面數出了四百兩銀票,隨即命其保管剩下的。面對這麼大一筆錢,紅螺捧著那烏木匣子的手竟是有些微微發顫,好一陣子才低聲開口說:“小姐,是不是再指派一個人和奴婢一起管著?”

“不用了,芸兒這一回吃了個教訓,不會再和你相爭,至於沁芳更是一等一的老實人。我信得過你,這就行了。”

面對這信得過三個字,紅螺深深吸了一口氣,這才捧著匣子跪了下來,鄭重其事地說:“小姐放心,奴婢一定妥善保管,絕不會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