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時就有人發現了那邊的不對勁來。
其中一位較為老成的媽媽就直截了當地問道:“大師,今天這兒還有外人麼?”
看到秦太夫人往那邊看了一眼,智永和尚便笑著答道:“都是太夫人從前說了,不要打擾了其他人家上香禮佛,所以每逢這時候,只是阻著山門不讓那些男客進來,女客都是不禁的。更何況,那是海寧縣主的丫頭,上了早香之後想著咱們這兒的泉水好,所以特意多留了一會,老衲就更不敢攔了,還請太夫人見諒。”
海寧縣主?
秦太夫人只覺得這稱呼有些印象,見幾個僕婦丫頭也是皺眉的皺眉,茫然的茫然,她索性就看向了智永和尚:“大師,我這人老了,記性也實在是不管用了,這海寧縣主是……”
“就是宜興郡主先頭認下的女兒,陽寧侯府的三小姐。”
秦太夫人這才恍然大悟,微微點了點頭就再也沒說什麼,只是繼續往前走。然而,當遠遠路過的時候,她突然聽見那幾個丫頭正在哼唱一首歌,那歌聲婉轉動聽也就罷了,畢竟不是她曾經聽過的,只那其中隱隱約約流露出的一個詞,讓她頗有些動容。
***……女兒曾經提到過,當初皇后去世的時候,陽寧侯府那位三小姐似乎就曾在坤寧宮西暖閣裡唱過那麼一首歌,這才因此讓皇帝愛屋及烏。
於是,她便衝身邊的一個僕婦打了個眼色,見其躡手躡腳往那邊泉水去了,她才跟著智永進了另一頭的精舍。落座之後,她難免有些心神不寧,向智永探問了幾句,智永就少不得說起了從前晉王羅旭楊進週三人來這兒的那一次,晉王得知陳瀾姐弟在此執意要會會,結果只有一個陳衍出來,陳瀾卻避而不見,她就若有所思地笑了笑。
“說是親戚,可終究不是正經的孃家親戚,這位縣主倒是知道避嫌,不像別人那般輕狂,也難怪先皇后喜愛,皇上也愛屋及烏。”
智永又說道了幾句別的,剛剛離開的那位媽媽就進了屋子來,當著智永的面笑道:“老太太,我原本還以為那幾個小丫頭在忙活什麼,卻原來是在現燒水沏茶。說是從福建捎帶來的***茶,那位縣主特意吩咐她們親自燒水炮製的。看到我過去了,那個小丫頭還炫耀似的拿了那罐花茶給我瞧……咳,真是沒見識,誰不知道您是福建人,家裡其他茶葉也就罷了,唯獨這***茶是從來不缺的”
秦太夫人聞言莞爾。相比那些傳了數千年的名茶,起自南宋的花茶從來算不得茶中上品,她也是因為生在福州,這才喜好***茶,於是和那些喜喝龍井毛峰六安瓜片的貴婦們格格不入。儘管由於這兩日好些官員請立中宮和儲君的事,她心下不是沒有警惕,可最後終究還是好奇佔了上風。
那位能入帝后法眼,又讓宜興郡主收為義女的陽寧侯府三小姐,究竟是怎樣的人?
“既然是正好在這兒遇見,便是有緣,難得又是個喜好***茶的,你們去那邊瞧瞧,請她過來敘敘話。”見兩個媽媽答應一聲去了,及至門簾落下,秦太夫人才彷彿是記起什麼似的,面色微微一變,隨即遮掩似的對智永笑道,“這些年也多虧了大師一直往我家裡送泉水,否則那些***茶也沏不出好滋味來。”
“舉手之勞,太夫人倒是記在了心上……誰不知道晉王殿下異常孝心,這玉泉水也常常往您府裡送?”
兩邊正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話,門前的門簾再次一動,緊跟著,秦太夫人就看到一個少女隨著自己帶的兩位媽媽進了門來,身後還跟著一個舉止得體的媽媽。那少女一身秋香色的衣裙,頭上不見多少珠翠,耳垂只有兩顆丁香大小的玉塞兒,面色沉靜,那眼眸中更是清澈見底。見其上前行禮拜見,秦太夫人這才恍然回神,只受了半禮就慌忙把人攙扶了起來。
“我剛剛還覺得自己託大了,我年紀雖大,可終究不是縣主的正經長輩,可偏偏人都派出去了,派人追回來也來不及了,我又不好意思。”
陳瀾只聽說秦太夫人出身福建,後來嫁給了時任福建布政使的丈夫,丈夫調回京又跟著上任,結果那位秦老大人一路仕宦至太僕寺卿,再無寸進,而淑妃選入宮中則是因為先頭太后答應選文官之女充實後宮。此時此刻,第一次見到秦太夫人的她不敢憑那些道聽途說判斷這位老婦的性情,只這句打趣卻不得不答。
“就算不論年紀輩分,太夫人在茶道上也比我早了幾十年,這以茶會友,也該是晚輩拜會長輩吧?”
第一卷 京華侯門 第二百二十七章 千金為說客(下)
第二百二十七章 千金為說客(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