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幾次你才聽得懂,蛇妖不是雪怪,你這蠢人……”雪子再度將手舉高,打算讓她到樹上當築巢的知更鳥。
突然心口一悸,她張狂的眼神一斂,揚手揮開地面的積雪,讓底下的泥土見光,再以掌擊地三下喚了聲,“本地土地何在?”
連連催召三次,一個半尺高、長鬚拖地的佝僂老者拄著柺杖出現,身上還穿著時髦的貂皮大衣,現代感十足地仰起脖子張望。
“是你呀!蛇妖,你的冬眠期過了嗎?”一開口聲如洪鐘,身邊的凡人全呆若木雞的定住。
“說,這附近發生了什麼事?”她口氣兇惡的一吼,對他的“同事”擺了她一道的事仍記憶猶新。
“哎呀!脾氣還是這麼壞,你這性子再不改一改遲早會吃大虧。”老人家難免愛嘮叨個幾句,睡夢中被吵醒他可不怎麼高興。
“少囉嗦,我可不是來聽你長篇大論,快給我查。”沒瞧見她已經很不耐煩了嗎?
“真是的,小神被大神欺負就夠可憐了,還被個小妖吆來喝去……好好好,別發火,我幫你查就是。”他真命苦呀!受盡欺凌無處申訴。
歹命的老土地手心向上翻,一臺小型的筆記型電腦忽現,體積大約手掌大小,他一邊查一邊念著西方人都不拜土地,害他都快餓死了,只得到人界打工,賺取微薄的香油錢。
“噶!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事,不過有個演戲的男人被炸傷了,現在被一群幫派份挾持到林子……裡,最近的小妖精實在太不懂得敬老尊賢,話也不聽完就先走了,也不想想我老人家多辛苦,冒著被凍死的危險為你排憂解勞……”
明年他一定要請調到溫暖的南方,絕不聽信大聖爺的胡謅,說什麼法國是人間天堂、世界上最美麗的花園國度,想要什麼就要什麼,比任何一個地方都更有油水好撈。
誰知除了購物方便外其餘全都是假的,一年有好幾個月泡在雪裡動彈不得,想買雙襪子禦寒都得要有錢。
人間有交換學生,他們神界也跟著湊熱鬧來個交換神仙,害得東西方的秩序大亂,那個拿箭亂射的小鬼不知造成幾對怨偶,連累月老抱怨連連的直嚷著要退休。
“咦!這些人怎麼還在這裡?我做做好事送你們一程,日後記得來上香呀,我是老土地……”
柺杖一拄地,四周恢復原先的平靜,小老兒叨唸著沒入地底。
“站住,人給我放下。”
凌厲的風伴隨著陰冷嗓音襲來,一道有如鬼魅的白色身影輕煙般緩緩浮現,如踩滑輪輕飄而至,帶來寒慄的陣陣雪花。
那是來自地底最深沉的聲音,夾雜著一絲憤怒的低吼,刺目的白光籠罩銀色大地,純淨的顏色融為一體,分不清是人或是雪。
林間的金雕敏銳的先一步察覺危險的到來,毫不遲疑的振翅衝向天際,不曾回首眺望人與蛇的對峙。
血。是如此鮮豔。
腥羶的氣味沉重而充滿壓迫性,嗜血的狼群徘徊不去,輕舔著那欲滴的垂涎,信信低嗅找尋溫熱的食物。
風將立於雪中的妖魅重重包圍,揚散的發張狂的奔向四方,及腰的長度居然揚長丈尺,飛舞飄揚的如蛇蠕動般。
很久沒這樣生氣的雪子幾乎要現出原形驚嚇不知死活的人類,豔媚的瞳孔中藏著冷肅的怒濤,那股連她自己也控制不了的力量不斷由胸口湧出,阻塞了那根名為理智的經脈。
她從來就不是能忍氣的蛇,狂妄自大我行我素,陰險狡詐不辨是非,她的話就是真理,為所欲為的任性不受禮法約束,只有她欺人的份,沒有人可以爬到她頭上任意耍潑。
當她看到一身是血的萊爾必須靠兩人攙扶才能勉強行走的模樣,肚中火氣如爆發的山洪一發不可收拾,臉色一沉的冰凍她足下的雪。
“天呀!她是怪物嗎?”一名男子大驚失色的一喊,喊出所有人的駭疑。
赤鷹幫的幫眾混雜,以東方人居多,為首者是崇尚東方文化的美國人,金髮碧眸十足的西方長相,可他卻以赤鷹當幫名,希望有天能揚名立萬與三K黨齊名。
可惜他們行事太過急進又不用太腦,缺乏軍師型的人才,貪利、好高騖遠不懂得組織規劃,因此在道上的名氣並不大,屬於一群烏合之眾。
不過他們的野心很大,從藝人身上撈錢快速又便捷,不需費太多心力便能日進斗金,只要控制當紅明星就能從中獲利,進而操縱賺錢如流水的好萊塢市場,成為美國第一黑幫勢力。
人算不如天算,連連失手的鬱氣讓他們惡膽橫生,心狠擄的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