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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部分

高唱:“假如生活欺騙了你,不要悲傷也不要哭泣……”當他們發現原來自己找不到工作——哪怕是最卑微最辛苦的工作時,當他們發現原來這裡找工作的人如此之多以至於沒有人來僱傭他們時,他們擦皮鞋、他們賣報紙、他們拾破爛、他們在街上跪坐乞討……當他們發現連這樣也無法維繫自己的生存時,當他們被警察追逐驅趕時、當他們忍受著都市人無情的嘲弄與鄙視時,當他們被地痞流氓欺凌勒索時,當他們龜縮在某個陰暗的角落羨慕的看著腦滿肥腸的人們擁著妖豔的女人駕著華貴小車打著飽嗝出入燈紅酒綠的餐廳酒店的時,他們慢慢發現原來女人們可以用身體換來這一切,男人們可以用拿慣鋤頭的粗糙大手舉起長刀槍械換取這一切時,生命的另一種方式已經開始了。

當鐵笑天從擁擠得象沙丁魚罐頭般的火車上走下來的時候,已經是午夜時分了。

他走得比中校估計的時間要遲,從醫院出來之後,鐵笑天認為自己應該獨立或者要走出可能存在的監視與控制——雖然他不想這樣推測中校的動作。他認為真正的安全時刻就是沒有一個人有興趣多看他一眼的時候。當然,他也覺得還有一些必要的工作要做:比如熟悉他的“家鄉”的型貌,學會自己“家鄉”的方言,還要準備一些小玩意:比如“流動人口計劃生育證”等等看似不重要的東西。所以他從醫院出來的時候在沒有受到任何干涉的情況下迅速消失在人群之中,他懷裡揣著一張身份證和銀行卡,遊歷了XXX省的大部分地方,讓自己有些白皙的面板換上一層健康的太陽色,讓保養得很不錯的雙手看起來比較粗糙,觀察著社會底層的人們努力把自己和他們同化——鐵笑天是一個謹慎的人,他一向認為既然要去做,就得準備充分、萬無一失才好。

現在他慢慢走出了火車站,拿著一個裝著幾件內衣的看起來汙穢不堪的人造革小包,小心的避開了拉客的小旅社的老闆娘和幽靈搬遊蕩在黑夜裡的流娼,漫無目的的踏上了S市的馬路。

他暫時沒有投宿旅社的想法,他認為自己應該露宿在某一個天橋底下或者這個城市某個偏僻巷子陰暗的角落裡。雖然應該不會有人注意到他,不會關心留意他的行蹤,但他仍然堅持這樣做——鐵笑天絕對沒有任何虐待自己的傾向,他認為在任何時候、任何情況下做到謹慎小心是絕對正確的,好的習慣不是一天兩天、一件兩件事就能養成並保持下來,而且他強健的身體也不會因為這樣做損害健康。

他身上並沒有攜帶多少現金,他只在銀行中提取了很小很小的一個數目的現款,他的銀行卡就藏在他腳下陳舊的橡膠鞋底夾層裡。他沒有動用它來改善自己生活的意思——鐵笑天並沒有把它和烤雞、蛋糕、西服、皮鞋、酒店房間等等同起來,而是把它們看成是匕首、子彈、炮彈等等,他把它看成是自己的武器,自己的生活得靠自己的雙手和頭腦來改善,絕對不能用自己的武器去交換,他認為這是一個原則,是要絕對遵守的,是不能有一點點的逾越的——只要一個小小的破壞:比如第一次提取一筆錢來吃喝,那緊隨而來的就是第二次用它來娛樂,理智的長堤就是這麼一點一點的崩潰的。任何目的的達成都需要自己的主動犧牲。

鐵笑天沿著S市寬闊整潔的人行道慢慢的行走,這座城市對他陌生又熟悉。他之前查閱記憶了它的很多資料——從中國國家社會科學院知名院士的研究文獻到某個小文人的紀實報告文學,從國家最權威的報社社論到某個小報的花邊新聞,他都有所涉獵。他甚至還用心記憶了這個城市的許多圖片,她的各種比例的地圖。所以在鐵笑天的腦海裡,它是很清晰的、很明白的,他感覺自己就象熟悉自己的身體一樣熟悉她。

但是當他真的來到她的面前、走進她的懷抱裡的時候,他忽然發現自己對她還是那麼的陌生,圖片上和地圖上的建築物和街道原來是兩回事,很多時候他都覺得圖片上的東西真的和實景差別很大,以至於很多時候鐵笑天沒有把握把它們分辨出來。他忽然發現自己還有一個重大的疏忽——他居然沒有仔細的研究這個地方的方言,而這個地方的方言是出名的難懂的,他只是略微的聽了一段時間這個地方的方言電臺的廣播、看了一些使用這個地方方言的錄象和電視,而現在走在S市的大街上,聽到身邊偶爾走過的行人的私語時,他居然意外的發現其中的大部份都無法聽明白。

夜風輕輕的撫摩著他的面頰,把他沉重下來的心情驅逐一空,他貪婪的呼吸著微微帶著海腥味的空氣,快步走在人行道上。他忽然覺得這都不是困難,沒有什麼難題能難到自己的,在老三的調節下,有什麼方言是學不會、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