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宗越正色說道,“各國秘兵都曾揚言殺死了西門老爹,但西門老爹至今還活著,這是事實。”
“還有這樣一個人物?”
“公子必須要知道,在公子恆的謀劃中,公主和西門老爹必須聯手才能指揮黑衣,缺一不可。”宗越說道,“比如這次,我直接去找趙信,這是一種極其罕見的特殊情況,趙信認識公主,也知道我這個人,而黑衣又急於救出太子丹,迫不得已,趙信只有冒著全軍覆沒的危險與我秘密商談。但在正常情況下,趙信不會承認自己的黑衣身份,為了安全,他會結束自己的生命,這條線從此就斷了。”
寶鼎連連頷首,大致明白了宗越的意思。秘兵原則,古今都差不多。公子恆為了確保黑衣的安全,要公主和西門老爹聯手操控。假如兩人中間的任意一個失手被擒,即使機密洩露,也能保住這股黑衣的性命。
公主知道所有潛伏黑衣的秘密,但這個“所有”是有限度的,並不是指所有潛伏黑衣力量。比如蒼頭,他在代北有自己的人手,殺死他一個根本剷除不掉黑冰在代北的所有力量,換一個黑冰過去馬上又能捲土重來。趙國黑衣也是一樣。趙信手下就有一幫人,否則交給他的任務如何完成?真正的黑衣秘兵畢竟很少,但由這些黑衣秘兵發展起來的黑暗力量卻很可怕。
公主從來沒有接觸過秘軍,她只是倉促背下了所有的黑衣秘密,至於如何操作,則由西門老爹安排。公主對此不甚了了,寶鼎也不清楚,幸好有蒼頭和宗越,這兩人商量了一下,決定去找趙信碰碰運氣,運氣好,就能找到黑衣長歌和西門老爹,運氣不好,這條線斷了,那說明公子恆的安排萬無一失,可以叫寶鼎放棄想法了,他根本拿不到這股黑衣力量。
宗越“首戰告捷”,贏得了寶鼎的信任,寶鼎想叫他指揮這支黑衣,這時候宗越沒辦法了,只好實話實說。要麼放棄,要麼把西門老爹“請”過來,但西門老爹來了,危險就非常大,最終誰控制誰就難說了。這支黑衣秘軍是平原君辛辛苦苦打造的,如果隨便什麼人就能將其佔為己有,那還叫秘兵?
寶鼎苦笑,神色頗有些尷尬。想佔便宜沒佔到,投機取巧也沒成功,麻煩還是存在,而麻煩就是西門老爹。只要這個人活著,那公主的秘密隨時都會暴露,更嚴重的是,假若西門老爹發了瘋,或者因為亡國之後萬念俱灰,突然把公主的秘密說了出來,那自己就完了,徹底完了。現在只剩下一條路,就是把西門老爹召進蓼園。這時問題又來了,自己能否控制西門老爹?不要弄巧成拙,搬石頭砸自己的腳,讓黑衣控制了自己,那哭都來不及。
趙儀忽然走了進來,低聲懇求道:“公子,把西門老爹召進蓼園吧。”
寶鼎猶豫良久,轉目望向宗越。宗越恭敬問道:“公主,你是否見過真正的西門老爹?”
“我見到的老爹,和公子見到的老爹一模一樣。”
“相貌如何?”宗越追問道。
寶鼎大概描述了一下。
“這不是西門老爹的真面目。”宗越斷然搖手,“據我所知,西門老爹是個殘廢。”
“訊息準確?”寶鼎驚訝地問道。
“這個訊息來自東墨鉅子田襄子。”宗越說道,“國相公子隆與東墨鉅子交情匪淺,此話應該不是訛傳。”
寶鼎和趙儀面面相覷,茫然無措。秘兵秘兵,果然神秘莫測啊,不過想想也是,平原君和公子恆父子是什麼人物?趙國黑衣豈是一塊豆腐渣?
“公子,這關係到一家老小的性命,關係到成千上萬人的性命啊。”趙儀的淚水又下來了,“你發過誓的,你說過不會逼著他們背叛趙國。”
寶鼎考慮良久,毅然對宗越說道:“再見長歌之時,告訴他,我要見西門老爹,真正的西門老爹。”
“公子,現在的問題是,你的咽喉被他們一把抓住了,我們很被動。”宗越說道,“除非你先幫他們救出太子丹,否則西門老爹不會露面。”
“一切按預定計策來。”寶鼎冷笑道,“我有辦法逼出西門老爹。”
韓非書告寶鼎,晚上西墨鉅子蒲溪子在鼓角樓設宴,韓非打算邀請寶鼎與其同行,為寶鼎介紹這位名揚天下的墨家鉅子。
入暮時分,寶鼎帶著虎翼衛趕往韓非府邸,途中與韓非的車駕相遇。韓非是韓國公子,扈從衛士眾多,一輛豪華轀車盡顯王族奢華氣派。
寶鼎下馬向師傅恭敬行禮。韓非衝著他招招手,示意他上車同行。
寶鼎爬上轀車,剛剛坐定,就見橫懸轀車之中的帷幔就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