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寶鼎的情緒明顯失控,他和司馬斷等人一直提心吊膽,擔心寶鼎的病又犯了,好在寶鼎神智清醒,雖然瘋狂地炮製出一個謀反大案,但好歹有利於己方,不算是胡搞一氣,不過現在寶鼎痛毆李斯就不對了,尤其看他那副苦大仇深的樣子,大有打死李斯的架勢,顯然就是失去了理智。
曝布猛地伸出雙手,一把抱住了寶鼎,連手臂都一把抱住了,然後急速後退,將寶鼎從李斯的身上拉開了。另外兩個銳士急忙抓住李斯的手臂,架起他就往後跑。
“放開我,曝布,放開我……”寶鼎極力掙扎,吼聲如雷。
曝佈一個人根本制不住他,這時又有幾個銳士跑了過來,他們過去都在烏氏待過,守護過寶鼎,知道寶鼎的病還沒有痊癒,所以一起出手,硬是把寶鼎制住了。
“公子,不要打了,再打就要把他打死了。”曝布小聲勸道。
“殺了他,殺了他……”寶鼎這一刻的確失去了理智,他心中的怒火在熊熊燃燒,他的腦海裡全部都是咸陽的沖天大火,都是被活埋的二十萬秦軍將士,都是在戰火中悲慘死去的無辜生靈,而這一切都是李斯造成的,這恐怖的噩夢這累累白骨的打造者就是李斯,是李斯讓大秦帝國突然死去,是李斯屠殺了千千萬萬的生靈。
寶鼎在曝布的懷裡掙扎,在銳士的攔阻中嘶吼,他瘋狂了,他聲嘶力竭地叫著喊著,“殺了他,快殺了他……他殺死了我們,他殺死了大秦,他毀了我們的家,他毀滅了我們的帝國,殺了他殺了他……”
曝布駭然心驚,他最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他急忙衝著站在遠處的兩個架住李斯的銳士大聲叫道,“快把他帶走,快……”
兩個銳士架起李斯就跑。李斯已經被打暈了,披頭散髮,臉上更是鮮血淋漓,狼狽不堪。都是嘴巴惹的禍,靠一張利嘴吃飯的人往往也是死在嘴巴上。
“公子,快醒醒。”曝布一邊偷眼打探嬴豹的動靜,一邊壓低聲音說道,“李斯是上卿,是廷尉府官長,你把他打死了,你就要給他陪葬了。你死了,你母親怎麼辦?”
這是曝布他們的拿手絕招,屢試不爽,只要在寶鼎瘋狂的時候提到他**,他馬上就正常了。果然,寶鼎聽到這話頓時一驚,立即停止了掙扎,也不叫了,只是不停地喘著粗氣,神智也慢慢恢復了。
衝動了,又衝動了。寶鼎暗自苦笑。這毛病真的害死人啦,前世我哪有這麼暴戾?怎麼到了這一世,這脾氣就像火藥桶一樣一點就炸啊?
“我沒事了。”寶鼎衝著銳士們露出笑臉,感激地說道,“我真的沒事了。”
曝布和幾位銳士互相看看,心驚膽戰地鬆開了手,時刻提防著,唯恐他又發作。
“李斯呢?”寶鼎四下看看,心裡不禁有些後怕,“死了沒有?”
曝布苦笑,搖搖頭,“應該沒事吧,我出去看看。”說完他匆匆跑了出去,其它幾位銳士則站在寶鼎身邊,無論如何不敢離開了。
寶鼎擦了一下手上的血跡,隨即走向了嬴豹。嬴豹還在盯著屏風上的那隻鳥,自始至終沒有動,好像吹口大氣就會把小鳥驚飛。
寶鼎站在他身後左看又看,實在看不出那隻小鳥有什麼與眾不同的地方。“伯父,那鳥不會下金蛋。”寶鼎揶揄道。
“哦……”嬴豹彷彿從睡夢中驚醒過來,詫異地看了一眼寶鼎,“你認識這鳥?你知道這鳥下金蛋?”
寶鼎看他裝瘋賣傻,無奈苦笑,“伯父,剛才……”
“剛才怎麼了?”嬴豹慢慢直起身軀,四下打量了一下,慢條斯理地說道:“廷尉卿走了?這廝忒無禮了,怎麼也不打一聲招呼?不就是在門口摔了一跤,蹭破了點皮,流了點血嘛,有什麼大不了的,囂張啥?他是不是埋怨鹽官大堂的門檻修的太高了?豈有此理。你不要怕,他竟敢以大欺小,仗勢欺人,簡直無法無天了。我給你做主,回到咸陽我就上奏彈劾他。堂堂一個大秦上卿,自己摔了一跤,丟了面子,竟敢倒打一耙,誣陷我家的寶鼎,啥意思?我老嬴家的人好欺負啊?還有沒有王法了?”
啊?寶鼎傻了眼。幾個銳士也是目瞪口呆。這老傢伙,忒黑了吧,打了人還振振有詞的倒打一耙,強悍。
“伯父,你要替我做主啊。”寶鼎笑了起來,趕忙躬身感謝。
嬴豹連連點頭,手撫長髯上下打量著寶鼎,目光中流露出濃濃的讚賞之色。寶鼎則是暗自罵了一句,這個老傢伙長得高大魁梧,堂堂正正,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但性格卻和公孫豹截然相反。這在晉陽已經領教過了,他明明和王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