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沒有屠殺他們的性命,他們中的大部分人甚至至今還沒有見過“秦人”的模樣,他們還驚訝地發現,地方上的官吏竟然還是那些熟悉的面孔,他們眼中的小小世界並沒有任何變化。
對於最普通的韓魏兩國的庶民來說,他們的生活一如既往,最大的變化或許就是他們的親人回家了,不用再為昔日的王國和大王打仗了,死亡和恐懼似乎正在離他們遠去,世代所祈盼的和平和安寧似乎正在來臨。雖然田租還要繳納,徭役還要徵發,但虎狼之國似乎並沒有如傳說中的窮兇極惡,直到目前為止,田租繳納的數量和徭役的徵發次數不但沒有增加,反而減少了,這讓他們惶恐的心漸漸平靜下來,對虎狼之國的敵對情緒也漸漸淡去。至於亡國的仇恨和恥辱並不存在,對於這些芸芸眾生來說,他們已經習慣於這個時代的變遷,“國民”是上位者的說法,他們並沒有“國民”待遇,他們不過是貴族們的“高階奴隸”而已。
就中原子民來說,這裡面有多少曾經是宋、鄭、衛、陳、魯等大小諸侯國的“國民”?“國”和“王”在他們的眼裡,遠遠不如親人和土地重要。誰讓他們的親人離開戰場保住性命,誰給他們土地讓一家老小可以生存下去,誰就是他們的“天”,就是他們的“國”和“王”。
在鴻溝兩岸忙碌的農夫們忽然被一陣轟隆隆的馬蹄聲所吸引,接著他們看到了一支龐大的騎軍,綿延數里,旌旗飄揚,捲起的煙塵遮天蔽日,氣勢如虎。
有眼尖的青壯農夫遠遠便看到了高高飄揚的大秦戰旗,他們曾在戰場上一次次看到這面黑色大旗,對它有一種發自內心的畏懼。
幾千騎軍呼嘯而過,接著是一輛輛加長輜重馬車,雙馬拖動,車流如龍,巨大的轟鳴聲震耳欲聾。
農夫們站在田壟上,一個個睜大了雙眼,神色非常吃驚。在他們的印象裡,輜重馬車是用來運輸物資的,但今天他們看到的輜重馬車上卻坐著一排排全副武裝計程車卒。
數百輛馬車疾馳而去,跟著又是一支騎兵大軍,然後又是滿載士卒的輜重馬車。
在滾滾煙塵中,一支滿載糧草武器的大隊車馬出現了,所有的健馬和大型輜重車上都堆滿了物資,一眼望不到盡頭。
終於,最後一支騎軍消失在農夫們的眼裡,但滾滾煙塵沒有散盡,它就像一股狂飆,沿著鴻溝向南方咆哮而去。
農夫們被這支大軍的氣勢所震撼,目光憂鬱地望著大軍消失的方向,心裡久久不能平靜。戰爭依舊在繼續,何時才能迎來安居樂業的一天?
大梁到陽夏三百里。
武烈侯率兩萬步騎大軍飛速疾馳,於第二天黃昏時分抵達陽夏前線。
曝布和辛勝各自率軍紮營休息。與此同時,一起南下作戰的章邯正率軍從鄢陵方向趕來會合。
桓齮和王賁把武烈侯迎進大帳,打算給他介紹前線軍情。事關機密,無關人員必須離開大帳。將軍們的貼身護衛都很自覺,紛紛出帳,唯有一個一身白衣的竹冠劍士依舊站在武烈侯身後,並沒有離開的意思。
桓齮、王賁和幾位裨將都很詫異,目光不約而同地望向白衣人。眾人這才發現此人面孔陌生,從來沒有見過。白衣人面對眾將驚疑的目光,神色如常,泰然自若,那份淡定和平靜讓人不敢有絲毫輕視之心。
寶鼎轉身看看身後的白衣人,然後向眾將介紹道,“這是我的客卿,衛人荊軻。”
眾將眼神頓時凝重,心中則更是疑惑萬分。荊軻是中原有名的劍師,衛人一向尊稱其為衛卿,而中原人一般稱其為荊卿。有傳言說,今日荊軻的劍技已經直追號稱天下第一劍道大師蓋聶。傳言是否屬實不得而知,但荊軻的名氣卻因此更大,向來是中原權貴競相招攬的物件。
權貴身邊如果有這麼一位劍技超絕的奇人異士,那不僅僅自身安全有保障,也是很長面子的一件事。一般來說,有些奇人異士是藉助於權貴而追求榮華和功名,同理,有些權貴則熱衷於養“士”以增加實力或者自抬身價,大家各取所需。
武烈侯自崛起之後也曾在咸陽大張旗鼓地招攬賢才,但至今為止,依附於蓼園的巨賈很多,真正的大賢卻少之又少,除了一幫墨者外,看不到一個在中土有名有姓的大賢。今日眾將總算看到了一位,雖然荊軻不是以諸子學術著稱於世,但這個時代劍士是武者的代表,能有像荊軻這樣出名的劍士投奔武烈侯,願意做蓼園的客卿,那也算是武烈侯本身實力和魅力顯著提高的表現之一。
客卿分很多種,但都屬於“養士”。王國的客卿一般都是大王看重的人物,一旦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