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戰的戰果也算是非常顯赫了。至於滅亡趙國的國祚,不過是時間問題。”
桓齮和司馬鋅相視而笑。趙高不動聲色地問了一句,“武烈侯打算何時攻打中山?今年秋收之後嗎?”
“這要看咸陽。”寶鼎笑道,“我拿到邯鄲,拿到河北大半土地,也算是兌現了與大王三年滅趙的約定,咸陽在這件事上已經無法對我形成威脅。”
“但在我看來,你還是在三年內徹底滅亡趙國為好。”司馬鋅說道,“此仗結束,武烈侯可以全力救災。不出意外的話,今年的秋收可以保證。有了充足的糧草,大軍攻打中山不過是舉手之勞。”
寶鼎眼裡露出一絲憂色,遲疑片刻後說道,“先把咸陽的事解決好。我不想和咸陽的矛盾進一步激化,這對大家都沒有好處,對大秦的未來更沒有好處。”
幾個人互相看看,都沒有說話。寶鼎的想法是好的,但事關利益輕重,秦王政和咸陽宮豈肯讓步?不過好在武烈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顛覆了河北戰局,扭轉了中原危機,武烈侯就此牢牢掌控了主動,相反,咸陽宮卻因此陷入了被動,形勢發展對武烈侯還是非常有利。
秦軍南線六十萬大軍馬不停蹄,火速向北推進,氣勢如虎。
趙王遷大驚失色,當即在趙蔥、顏聚的扈從下,率領中樞越過呼沱水,撤到中山境內。
李牧聽說邯鄲丟失,怒不可遏,當著信使的面把中樞罵得狗血淋頭,雖然他沒有指名道姓責罵趙王遷,但大家都知道,他其實罵的就是趙王遷和國相郭開,君臣將相之間的矛盾到了這種地步,趙國算是徹底完了,再無反敗為勝的可能。
李牧無奈之下,下令大軍退守呼沱水北岸,死守中山。
秦軍南北兩路大軍會師於呼沱水南岸,將近八十萬大軍一字排開,氣勢磅礴。
武烈侯傳書李牧,相約陣前對話。
次日,兩軍對峙於呼沱水兩岸,戰陣威武,戰旗迎風狂舞,大戰一觸即發。
寶鼎打馬衝出戰陣。東方無畏高擎大旗,緊隨其後。十名黑影銳士和十名墨家劍士侍從左右,飛馳河堤,駐馬而立。
李牧面如寒霜,眉頭緊鎖,兩眼緊緊盯著對岸那面大旗,躊躇不決。他知道武烈侯的用意,見一面容易,聊幾句也不是難事,但麻煩無窮,然而,他又不能不去,此時個人榮辱已經不值一提,大軍計程車氣才是至關重要。
李牧緩緩舉起馬鞭。
“武安君……”司馬尚驀然一聲暴喝,“不要去。”
李牧舉起的馬鞭驟然停止。他慢慢轉頭望向司馬尚。司馬尚目露哀求之色,在馬背上躬身為禮,“武安君,請以大局為重,不要爭一時意氣。”
李牧苦笑,“如果大王一定要殺我,我又何必在乎什麼罪名?”
說完他再度舉起馬鞭。
“父親……”李行策馬衝上,一把抓住了李牧的手臂,激動地叫道,“父親,你不要去。大王就在後面,他要奪你的兵權,他要奪你的代北軍。你這一去,代北軍必將陷入無邊劫難。你不為自己考慮,總要想想這些追隨你的將士吧?”
李牧抬頭看看四周一雙雙無畏無懼的眼睛,心裡突然湧起萬丈豪情,身體裡的熱血突然沸騰起來。為了守護自己的國,粉身碎骨又如何?
寶鼎看到對面久久沒有動靜,臉上露出一絲不屑之色。
他向東方無畏伸出手。東方無畏驚訝地看著他,不知他要幹什麼。寶鼎輕叱一聲,猛地一把奪過了東方無畏手上的大旗。東方無畏驀然反應過來,失聲驚呼,“武烈侯,萬萬不可。”
寶鼎笑笑,“留在這裡,我和李牧有私密要事商談。”
“武烈侯……”東方無畏當然不會答應,剛想阻止,卻見寶鼎用馬鞭指著冰面問道,“你看看河面中央距離趙軍戰陣有多遠?你距離我又有多遠?你認為這種距離下,我有危險嗎?”
東方無畏看了一眼河面中央和對方戰陣,斷然搖頭,“我必須跟在你身邊。”
“不行”寶鼎口氣嚴厲,“此事關係到這一仗的勝敗,關係到幾十萬將士的生死,所以你不能跟在我身邊。”
東方無畏本想繼續堅持,但看到寶鼎眼神凌厲,殺氣凜冽,心裡驟然發寒,不敢再反對了。
寶鼎拿著戰旗,策馬衝下河堤,沿著堅硬的冰面緩緩而行,然後駐馬立於河面中央。
北風厲嘯。白色的冰面上,秦軍統率一人一騎,傲立於兩軍陣前。
這一幕深深震撼了兩軍將士。
秦軍士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