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員和將士們忘不了,武烈侯也忘不了。
武烈侯大張旗鼓地渡江,他想以此來鼓動士氣,以此來激勵軍民加快渡江速度,以此來兌現與災民同生死共患難的諾言。
他的目的達到了,大江南北的歡呼聲連成了一片,災民們陷入瘋狂,聲嘶力竭地叫喊。這一刻,武烈侯就是他們信仰的神靈,武烈侯就是他們心中的天。
渡江之後,武烈侯火速趕到高蔡。此刻曝布和熊庸已經率軍攻克無假關,殺向了長沙。
“這麼快就拿下了無假關?”寶鼎又驚又喜,難以置信。
無假關位於汨羅水和湘水交匯之處,是南下長沙的重要關隘。突破了無假關,則長沙無險可守,半個長沙郡算是到手了。
魏起連連點頭,“武烈侯,長沙亂了,江南人正在蜂擁逃亡。我大軍殺到無假關的時候,楚軍一觸即潰,我們毫不費力拿下了關隘。”
“楚人的水師呢?在洞庭沒有看到他們的水師?”
“看到了,不過楚人的水師成了貴族官僚們的逃亡工具,一箭未發便揚帆而去。”
寶鼎笑了起來,“上天眷顧。命令各軍,齊頭並進,沿著湘水一路攻城拔寨,迅速拿下長沙郡。”
首戰告捷,大軍勢如破竹,大家都很興奮,話題不知不覺就轉到了災民安置上。若要順利安置災民,首先要對長沙的情況瞭如指掌,最好能得到原長沙楚國官員的幫助。寶鼎不禁想到了黃依和南山子。不出意外的話,自己很快就能見到他們。這次江南不戰而亂,和他們的努力肯定有直接關係,但這樣還不夠,自己需要他們做得更多。
寶鼎派人把宗越請了過來,“你馬上找到南山子或者少師,給我傳遞一個訊息。”
“請武烈侯吩咐。”宗越恭敬回道。他這位客卿如今在蓼園的地位非常高,基本上代替武烈侯指揮和控制三支秘兵,早已成為武烈侯極其倚重的心腹之一。
“我需要熟悉江南的楚國官員。”寶鼎說道,“告訴他們,請他們務必給我物色一批合適人選,否則長沙的恢復和災民的安置會給我們帶來無法想像的麻煩,這必將延誤我們遠征西南的時間。”
宗越當即點頭,“我即刻派人潛入長沙。”
“咸陽方面可有什麼訊息?”
“渡江以後因為聯絡不便,這幾天我還沒有收到咸陽和中原方面的訊息。”宗越說道,“不過武烈侯放心,如果有特殊情況發生,蒼頭和趙信,還有中原的人,都在第一時間把訊息送過來。”
寶鼎微微皺眉,“有沒有琴氏家主的最新訊息?她還在咸陽嗎?”
“她已經離開咸陽,南下巴蜀了。”宗越說道,“這是我昨天接到的訊息,是琴氏少主透過蓼園秘兵以最快速度送過來的。”
寶鼎緊皺的眉頭頓時舒展,“這是什麼時候的事?琴氏家主離京多久了?”
“至少有二十多天了。”宗越說道,“據說,華陽太后進陵後,她便火速離開了京城。”
“二十多天?”寶鼎又驚又喜,“為什麼訊息這麼慢?你難道不知道我一直在關注這件事?”
宗越尷尬不已,心裡覺得冤枉。他還真的不知道武烈侯一直在關注琴氏家主何時離京的事。武烈侯為什麼關注琴氏家主?這與西南策略有什麼直接關係?
宗越也是蓼園核心秘密的知情者之一,但他並不直接參與武烈侯的決策,而武烈侯也不可能把決策背後的所有東西都告訴親信,畢竟局勢在不停地變,具體計策也要隨之而變,不確定的因素太多,有些事即便說了也做不到。比如他勸請隗清不待華陽太后進陵就南下巴蜀,隗清就不予理睬。
寶鼎注意到宗越的尷尬,旋即意識到宗越對琴氏家主在西南策略裡的重要性並不知情,於是簡單地把自己的想法說了一遍,“遠征西南,如果能得到夜郎國的鼎力相助,勢必事半功倍,成功的可能性大大增加。”
宗越恍然大悟,他直到此刻才知道巴蜀隗氏、琴氏和夜郎國王室之間的世代姻親關係。正是因為有這種關係,寶鼎才對隗清寄予了厚望。
“這麼說,如果沒有琴氏家主出面,僅靠公主、大匠和琴玥三人可能無法說服夜郎國。”宗越擔憂地說道,“琴氏家主二十多天前就離京了,訊息卻在今天才到,這足以說明訊息延誤的原因出在琴氏家主身上。”
寶鼎神色微凜,“難道她不想把夜郎國扯進來?”
“這是顯而易見的事。”宗越不以為然地撇撇嘴,“武烈侯,你想想,假如武烈侯拿下了西南全部土地,那夜郎國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