控制權直接關係到北疆防禦,此事不可為。”
“想其他辦法。”趙高斷然揮手,“在咸陽想辦法。”
宗越心領神會,思索了片刻後,抬頭望向寶鼎,“鷸蚌相爭,漁翁得利。武烈侯,我們做一次漁翁吧。”
寶鼎遲疑不語。宗越的意思他明白,但難度太大,局勢不易掌控,稍有不慎就讓別人做了“漁翁”。
“鷸蚌相爭,那誘餌是什麼?”趙高問道,“司空熊璞?”
司空熊璞是華陽君熊戎的庶系孫子,華陽太后的堂弟,主掌司空府有十幾年了,是大秦中樞裡資歷最老的一位大臣。司空府在中樞裡位置特殊,它有很強的專業性,這導致它在中樞裡份量較輕,而熊璞一貫低調,參加中樞議事的時候基本不說話,只帶耳朵不帶嘴,漸漸就成了一個無足輕重的“擺設”。既然是個“擺設”,秦王政又有什麼必要將其趕出中樞?留著反而會成全秦王政的名聲,所以熊璞在秦王政一次次打擊熊氏外戚的時候,始終屹立不倒,甚至連位置都沒有變化,不能不說是個奇蹟。
宗越輕輕頷首。
朱英馬上來了興趣,“找到熊璞的要害了?熊璞主掌司空府十幾年,而司空府主管全國水土之事,其中利益之豐厚難以想像。熊璞之所以低調,甚至變成中樞的擺設,估計就與這其中的利益有直接關係。”
宗越笑了起來,衝著朱英做了個拜服的手勢。
“可以擊倒他?”趙高驚喜地問道。
宗越望向寶鼎,擔心地說道,“牽連太大,對楚系是個打擊。”
寶鼎和楚系的關係太複雜,無論是熊氏外戚還是巴蜀人,包括後宮懷德夫人,未來儲君公子扶蘇,都是利益攸關。在楚系日落西山的時候,寶鼎突然發動這場“攻擊”,即便不會成為眾矢之的,也一定會引起楚系的強烈反彈,尤其是巴蜀隗氏,肯定誤以為這是寶鼎的蓄意報復,雙方之間的關係必然因此而惡化。
更嚴重的是,在這個關鍵時刻,它會打擊秦王政和中央的權威,這才是至關重要的地方。
“必須打倒他。”趙高的情緒顯然有些激動,“不把熊璞及其所屬勢力徹底摧毀,陳祿就算入主了司空府也處處受制,直道修築還是阻礙重重。”
寶鼎沉思良久,目光轉向了朱英。像這種事情,還是讓朱英把把關比較好,有時候豐富的經驗和穩重的心態能夠讓人從不同的角度審視同一個問題,繼而發現錯誤,減少不必要的損失。
“要想把陳祿推上位,必然用非常手段。利益交換不是好辦法。”朱英這句話等於肯定了宗越的設想。
“對於背信棄義之徒,必須狠狠打擊。”朱英冷笑道,“強者的威嚴不容侵犯,這是對隗氏的報復,也是對其他人的警告,更重要的是,武烈侯可以藉此機會展示自己的絕對實力,而絕對實力的存在,可以幫助武烈侯實現一系列的謀劃。”
這句話非常清晰地告訴寶鼎和在坐眾人,要打就一棍子打死,不要猶豫,更不要存憐憫之心,要拿對手的人頭來鎮懾那些圖謀不軌者。
寶鼎和趙高等人都很吃驚,誰也沒想到看上去穩若泰山的朱英竟然還有如此彪悍血腥的一面?難道平時他都是假裝的?或者春申君的敗亡給了他太深的刺激,在他的心靈深處埋下了暴虐的種子?
“如此雷霆一擊,那就沒有鷸蚌相爭了。”寶鼎笑道,“誰都知道我要控制司空府,還有誰敢與我爭?”
“大王要與你爭。”朱英說道,“你如此一擊,大王和咸陽宮顏面大失,大王必定要爭到這個司空,否則他拿什麼來表現自己的權威?”
“如此甚好。”趙高輕輕拍手,“陳祿一躍登頂,正好挽救了大王的顏面,而我們的目的也就達到了。”
“非常手段。”曝布笑道,“漁翁赤膊上陣,與鷸蚌相爭,好手段。”
“陳祿一定會嚇得魂飛魄散。”宗越也笑道,“他恐怕做夢也想不到,武烈侯為了把他推進中樞,竟然拔劍衝進咸陽,大開殺戒。”
眾皆大笑。
策略定下來了,接著自然是討論具體的運作方法,但在具體運作過程中,如何巧妙地控制和利用形勢的發展卻非常考校操作者的智慧。經過一番商討,決定由宗越返回鹹**體部署,他在暗處操控,而明處則由甘羅負責。
甘羅初回京城,勢單力薄,難以擔此重任。此事不僅僅要與楚系正面對決,還要挑戰咸陽宮的底線,所以趙高和朱英都建議武烈侯穩妥一點,最好把所有可用的宗室力量都調動起來。
楚系現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