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是重要。父親把尾張一領都給了你,你還不滿足?”
忠吉答不上話,只急得連連拍膝。尾張的位置究竟有多重要,其實不用秀忠說,他也明白。正因如此,已故太閣才把自幼追隨的猛將福島正則安插於彼,讓其嚴加防範。後來,家康把正則轉封到了四十九萬八幹二百石的安藝廣島,把忠吉置於尾張,說要給他五十二萬石。對於這些,忠吉還能有何不滿?他不滿的只是秀賴與千姬的婚約。可秀忠剛才這麼一點撥,他才意識到父親的真意,不禁大為悔恨。
面對這個一本正經的哥哥,忠吉真想說一句:“難道你就不疼自己的女兒?”但即使這般說,也毫無意義。秀忠已經被父親馴養得服服帖帖,有如另一個父親。
“兄長是不是對忠吉懷有戒心?”
“休得胡言亂語。”
“既然不是,那就不應對我妄加揣測,說我想成為大坂主人。”
“哦,這麼說,乃是秀忠在妄想了?真是這樣,兄長便放心了。”
忠吉直言道:“兄長,你是不是認為,德川與豐臣真能夠永世和睦相處?”
“下野守!”
“可我並不這般認為。我們愈是義氣,愈是謙恭,他們就愈趾高氣揚。三成不就是很好的例子嗎?父親在伏見幫了他,還特意讓結城兄長把他送到大津。可結果如何?反倒助長了他的囂張氣焰,哼!”
“你到底還年輕。三成等人都是例外,凡事都應盡人事而聽天命,這才最為重要。問題非德川與豐臣能否長期和睦,而是如何和睦相處。我們要先盡人事,否則,便是逆天而行。”秀忠連語調都頗像家康,他行事老成持重,思慮周全,說話如行雲流水。
本多正信終於忍不住,插進一句:“下野守,照您的意思,毀掉婚約之後,又當如何?”
“老爺子難道不知?”
“是。毫無理由向人提出解約,結果將會如何?”
“對方當然被嚇破了膽。問題是之後的事。”
“哦?”
“一旦得知德川對豐臣有敵意,那些不滿之徒就會躁動不安。待狐狸都露出尾巴,將其一網打盡,當然,必要時,我們也可以直接拿下城池。”
正信依然不動聲色,“下野大人,這種話可不能胡說。否則,內府大人會羞得無地自容!”
“什麼?”忠吉滿臉通紅,轉向正信。
正信淡然道:“下野大人說的話,充其量只是擁有兩三千石的武士的器宇。”
憤怒的忠吉被當頭潑了一盆冰水。若是結城秀康,定會當場把手中茶碗向對方摔過去,拔刀相向。可儘管忠吉和秀康一樣暴躁,表現卻不盡相同。
“唔,哦?”聲音儘管聽上去甚是平靜,可患吉心底的怒火已經在熊熊燃燒,“那麼,父親讓我做一個大名,還把清洲交給了我,這作何解釋?”
“這一點,方才中納言已說過了。有可能的話,儘早把千姬小姐交給秀賴,好讓天下大名知,現在已是太平年代了。就是說,秀賴和千姬小姐乃是向世人證明太平盛世已然來臨的鮮花。”正信眯縫著眼,彷彿在教育自己的兒孫,“如今殺伐之氣尚未散盡。儘管已經無人能與德川氏為敵,但日後究竟還會有何事發生,無人知曉。因此,大人才把千姬小姐和秀賴二人放到一起給世人看。這兩個孩子,還都未受到世俗汙穢的沾染,他們乃是美麗的偶人。你把二人擺在一起看看,難道不正是兩朵鮮花?”
“唔。”
“看到這擺設,諸大名的心才會安定下來。他們才會認為,既然兩家都合二為一,紛爭的根源自就斷了,他們方會重新審視這個世道。哈哈哈,那時,他們自會對德川的實力有更加清醒的認識。所謂太平盛世,是這樣來的,並非靠流血換來。這便是內府大人在深思熟慮後所作的決斷。你說呢,中納言大人?”
秀忠一本正經坐在那裡,既沒點頭,也無異議。但在忠吉看來,這乃是令他無法接受的偽裝。秀忠說不能忤逆父親,是因為他擔心兄弟忤逆會導致自己的地位動搖,這分明是明哲保身。
忠吉強忍不滿道:“忠吉大致明白了,但也有些拙見。”
“難道你真有異議?”
“為何就沒有?昔日平清盛公答應了母親的請求,看在賴朝公與亡弟長相相似的份上,饒恕了賴朝公,最後卻招致了平氏的敗亡。這個故事,想必老爺子更清楚。”
“當然。”
“世人如何看待這個故事,忠吉不必再說。忠吉以為,那時的清盛公,太驕傲自滿了。他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