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目光。
只要一緊張,蘇雁就說不出話,整個人呆在原地,也不敢抬頭去看沙發上的男人。
不耐煩的情緒一掃而空,晏回時起身,輕笑一聲:“怎麼?叔叔長得很嚇人麼。”
蘇雁盯著自己的腳尖:“……不嚇。”
小姑娘站直了也才到他胸口位置,嘴唇乖巧地輕抿著,頭髮順著臉頰散在肩上,發頂有一小撮翹起來,晏回時強迫症犯了似的,伸手給她按下去:“都長這麼大了。”
想起他去年給她買的兒童裙,他突然發笑,難怪這小孩隻字不提。
感受到腦袋上突如其來的一點點重量,蘇雁整個人僵了半秒。
頭頂響起男人含笑的嗓音:“你爸說你上二年級,我以為是我想的那個二年級。”
蘇雁小聲回:“是高二,今年高三了。”
“知道,”晏回時說:“周佳鳴跟我提過。”
蘇雁“噢”了一聲,不知道該怎麼接話了。
好在晏回時的手機正好進了個電話。
他接著電話上樓,經過她房間的時候停下來,側頭向下看她。
和他的視線在空中交匯一瞬,蘇雁飛速錯開,低下頭去。她心臟狂跳,快到像是要從嗓子眼兒裡蹦出來。
樓道上的男人低笑了一聲,也不知道是對電話裡的人笑還是對她。
這是蘇雁和晏回時的第一次碰面。
接下來的每一天,蘇雁都希望他能回家。
可是晏回時工作很忙,而且他像是刻意和她保持距離,就算回來了也不會留宿。只有一次,他應酬喝多了,在家待到深夜,就被周助理接走。
蘇雁知道晏回時這是在避嫌,她已經十七歲了,他長得那麼年輕,兩人住在一起容易被外人誤會。
*
蘇雁以為高中畢業之前都不會再跟晏回時有交集,沒想到會因為一場手術再見到他。
救護車從學校把人拉走,撥打了蘇雁的緊急聯絡人。
蘇雁的闌尾炎犯了,這一次比之前嚴重,醫生建議手術切除。
晏回時打電話給蘇錦文說明了情況。
蘇錦文急得團團轉,卻又因為疫情原因無法回國,只能乾著急,心疼得幾度哽咽:“我老婆還不知道,你別告訴她。”
“你也別太擔心,”晏回時在手術同意書上籤了字:“這家醫院是我朋友的,已經預留了病房。”
他用平板發資訊通知周佳鳴,取消了這周所有的行程:“我在這兒看著,等她出院。”
*
進手術室之前,蘇雁躺在推床上,腦子裡一片空白,本能地抓住晏回時的衣袖。
她已經痛了一個晚上,餓了七個多小時,聲音輕得像過耳雲煙:“我會……出來的。”
晏回時沒聽清,彎腰湊近她,問:“什麼?”
蘇雁心裡害怕,淚水在眼眶裡打轉,眼神帶著懇求:“如果,我一直沒有出來,你要記得進去找我。”
這是這小孩第一次對他說這麼長一句話,晏回時愣了一下,隨即笑道:“你會出來的。”
“如果我沒有出來,”蘇雁吸了吸鼻子,努力憋住不讓眼淚掉下來:“別墅後院種了菠菜,你記得吃,”她傷心得一抽一抽的:“你能不能,幫我把水水送去俏狗狗寵物店。等我爸爸回來,就會去贖它。”
晏回時抬手,不輕不重揉了一把她的腦袋:“行。”他保證:“我不碰你的菠菜。”
給蘇雁主刀的醫生是晏回時的朋友,本來在休假,臨時被抓來,好笑又辛酸地目睹這一幕:“小姑娘,你這也太看不起我了,好歹我也給人做了十幾年手術,你肯定能吃上菠菜。”
蘇雁聽見這種吹牛的大話,更擔心自己的生命安全了。
手術過程中倒是不疼,那個醫生跟她搭了幾句話,之後蘇雁就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
第二天中午。
蘇雁睜開眼,對上一雙漆黑的眼睛,她猛然清醒,錯開和他相對的視線,蒼白的臉頰掩飾住了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