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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坐上車,看到旁邊的樓和車已沒有了興奮,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木然,當看到一群同齡人談笑著走過身邊時,心中真不知道是什麼滋味,我真的覺得自己不如他們,不可能與他們溝通,他們更不可能與我溝通,我與他們彷彿不生活在同一個空間、同一個世紀……

外邊的世界是如此豐富多彩,而我卻終日要守在低矮、簡陋的小屋裡,每每想到此,心中總有說不出的傷感以及說不出滋味的無奈,但也每在此時,心中又總會升騰起一股不甘,一股不屈,發誓要讓自己擁有能力與成績,用自己的能力走出那個小屋,與同齡人並肩而行……

我和三哥每年光冬春的感冒藥就要花兩千多元錢,這對家庭是個巨大的壓力。每當春天我感冒的時候,除了身體上的痛苦之外,在精神上我也承受著折磨:如果不打吊瓶,感冒日趨嚴重,還會引發肺炎……而我知道家裡的錢緊呀,看著爸爸眉頭不展,我又能說什麼呢。病還是重了,胸前劇烈的疼痛和頭痛,使我對這個世界的一切都失去了興趣……

近10年以來,我們沒過過一個沒得病的春天,於是我討厭春天,討厭房上或化或沒化的雪,我討厭嗆鼻的酒精味。如果有了錢,我早早預防或早早打上吊瓶,我還能得感冒嗎?我還能受這麼多罪嗎?每次感冒我們都必然要感染上肺炎,每當這時,三哥晚上都睡不著覺,因為肺部疼痛,總要翻身,每10分鐘翻一次,10分鐘一次!於是媽媽每10分鐘起來一次,那又是怎樣的痛苦啊!

第十九章 心靈的歷程(1)

1995年11月24日 星期五 天氣晴

人生是有限的,可人的精神是無限的。它可以延續於他的後代,千古流芳。今天吃晚飯的時候,爸爸正在桌子上撿碗筷,媽媽在西屋找衣服。這時三哥有些傷心地說:“有生之年哪。”

我有些奇怪地問:“咋了?”

“不多了唄。”三哥說。

我剛才還樂著,一聽這話一下就不樂了。這話讓我沉思了一會。我說:“人生的價值不在於能活多久,而在於他的貢獻有多大。”三哥沒有什麼反應,仍然用眼睛盯著窗戶……過了一會開始吃飯了,三哥也就不怎麼想這個了。

1996年9月22日 星期日 天氣多雲

今天我給大諾哥寫了一篇日記。晚上二哥割豆子回來,我給他看這篇日記。二哥讀起來,我的心一個勁亂跳。二哥看完後把日記給了我,他帶著一種滿意的笑對我說:“挺好。”雖然二哥的評語非常簡短,但它使我有一種說不出來的高興和激動。我一定要努力學習,把我的作文寫得更好。

1996年9月23日 星期一 天氣多雲

今天我給大諾哥寫了一篇作文,但我不知道該起什麼名,晚上二哥割豆子回來,我把它遞給二哥,我磕磕巴巴地說:“二哥你看看這篇作文。”二哥接過一看,正好看到我數完字數後寫在作文邊上的“1339字”。二哥笑著說:“1339字,不少啊。”

“大致是,不精確。”我說。

“那也總有1200字,我上學時能寫一千多就覺得不少了。”

二哥說完這些話,我真是心潮澎湃激動不已。

“二哥你說我起個什麼名啊?”二哥覺得很為難。我說,“那我自己起吧。”二哥看完作文後,我們就開始吃飯了。今天媽媽讓大嫂買了一斤肉,盤子裡雖然有好幾塊肉,但誰都不好意思吃。過了一會,大哥抱著張海鈺來了,這下子,盤子裡的肉全給她吃了。

1996年9月24日 星期二 天氣多雲

今天,停了一天的電,下午我睡了一覺。

“四啊,起來吧,你給孩子轟著點蠅子,我去場園看看。”媽媽高著嗓門說。

我被驚醒了,這時我特別困,總想再睡一會,但媽反覆催促,我也就起來了。起來後我拿著蠅拍給海鈺看蠅子,坐了一會,我想起來好長時間沒舉舉手了,於是我使勁往頭上舉手。我舉的時候感覺特別沒勁,而且胳膊還不是垂直的,而是呈一個斜角。我把胳膊撂下來後想了很多:我在冬天換內衣時能不能舉起手來呀?好像能。二哥要是知道我舉不動手了,那可怎麼辦呀?但我一想我現在是穿著毛衣,是不是不穿毛衣可能就會舉得更高一些呢?想到這我的心彷彿是陰陰的天見到了陽光,但是,我的病是在一點一點發展啊,我真不知最後會發展成什麼樣啊!

1996年9月26日 星期四 天氣晴

現在已是中秋了,颯颯的秋風吹到臉上,真有一種傷感的感覺,彷彿它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