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用手板心煎出來的魚!”事情真的跟假的一樣。
但真的就是真的,哪怕跟假的一樣。
據當時有關權威人士說,黃依依乾的事無異於讓我們的國家領導人瞅見了赫魯曉夫的底牌。破譯烏密,等於是讓黃依依由雞變了鳳凰。榮譽自然是不要說的,反正只要是我們701人沾得到的榮譽,都無不成了她的囊中物,胸前頭上的掛戴滿了,她不要也是她的。她要什麼,只要開口就是她的;不便開口,有一定的暗示也行。人到這份兒上就成了人上人,也可以說不是人,而是神、是靈,呼風喚雨、遮天蔽日、上天入地、無所不能。所以說,人要變起來也是說變就變的,從昨天那個玩世不恭、令人滿腹疑慮的人,到今天這個璀璨奪目的模樣,她似乎並沒有經受什麼特別考驗和折磨,而只是短暫地昏迷了一會兒而已。現在的她,像明月一樣當空掛著,人們無不仰望她、崇敬她——黃依依!
我等著她來找我“秋後算賬”,那是我對她的承諾,就是關於集訓中心王主任的“轉世問題”。我料定她一定會來找我的,我私下也在有意做些鋪墊和準備工作,以便她來向我開口之時,我即可豪爽地應允她。可她卻一直不來找我,最後還是我主動找她的。
我說:“老王的事情,我是有言在先的,你看需要我怎麼辦理?”她像陷入了沉思一樣沉默著,很久才抬起頭,告訴我說:“現在我有一件比老王的事情更需要組織上解決的事情。”
我問是什麼事情,她說是通訊處張國慶的事情。說起張國慶,也是個701人所皆知的人物,他以前是我們監聽局機要處的機要員,負責譯電工作,701內部所有的機密檔案,都要從他手頭過。他妻子是我們醫院的內科護士,是個膠東人,長得人高馬大的,脾氣也很大。據說,張國慶很怕她,兩人一旦吵嘴,女人經常大打出手,打起來,手裡抓到什麼,都敢往男人身上甩去。有一次甩過去的是一把醫用手術剪子,閃著銀光飛過去,一下插在了張國慶的肩膀上。張國慶怕老婆的事情,大概就是從此名聲在外的。不過,又聽說,女人是很愛丈夫的,張國慶在家裡什麼事都不用做,女人還給他洗腳,剪指甲。她在外面總是說張國慶怎麼怎麼的好,她是怎麼怎麼地愛他,離不開他,以至他不在家時她連覺都睡不著,等等。但是,張國慶總是要離開她的,因為他的工作決定他經常要去總部出差。3年前的一天,張國慶去總部出差回來,以往他總是先回單位,把隨身帶的檔案放好後再回家。但是,那天的火車晚點好幾個小時,到701時已經是深夜12點多,如果再去單位——在四號山谷,再返回一號山谷——回家,起碼又要折騰個把小時。他不想折騰,於是直接回了家,根本沒想到這會給他帶來不堪設想的後果。退一步說,如果第二天他早點起床去單位,事情也是不會出的。但是,張國慶要起床時,老婆提醒他,今天是星期日,意思是你多睡一會兒吧。這一睡就是一個大懶覺。這個大懶覺可睡出了大問題!等他醒來,已是10點來鍾,家裡空蕩蕩的,妻子和孩子都不在家。妻子不在家是想得到的,因為是星期天,院子裡的家屬一般都要跟單位的班車去鎮上採購東西,一週僅此一回,是過了這村沒這店的,錯過了,下週的柴米油鹽都可能要成問題。一般妻子是不帶孩子走的,反正張國慶在家,有人帶。但是,你知道,張國慶妻子平時對丈夫是很好的,她想讓丈夫睡得安穩,決定把孩子帶在身邊。孩子是男孩,只有7歲,剛上小學,以往父親每次回來,都會有點東西送他。這次,父親深夜回來,他不知要送什麼東西,當然要翻翻父親的包。母親去食堂買饅頭了,父親還在睡覺,屋子裡等於沒有人,於是他立刻拉開父親的皮包,並且馬上找到一份屬於他的禮物:一小袋紙包糖,一盒小餅乾。他先剝了粒糖吃,一邊吃著,一邊繼續翻找。於是翻到一個檔案袋,裡面都是機要檔案。對檔案孩子是不感興趣的,他感興趣的是這些紙張,這麼白花花的,光亮亮的,他見了手忍不住去摸,一摸,又硬又滑的,哪像是紙,簡直是疊飛機的上好材料。到這時候,張國慶命運中的劫數開始作怪了,孩子看袋子裡這樣的紙有厚厚的一沓,裝訂成一份又一份的,有十幾份呢,他想抽掉一份,誰知道呢?於是他“聰明地”抽出一份,轉移到自己的書包裡。吃過早飯,母親喊他一起走,他想出去正好可以疊飛機玩,便把書包挎在了肩膀上。母親說,這不是去上學,是去鎮上買東西,你背書包乾什麼?他說,我要做作業——到時,你去買東西,我在車上做作業。母親聽了,簡直對兒子的刻苦學習有點感動。兩個小時後,張國慶起床,馬上注意到包的拉鍊開著。他是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