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什麼?”嚴世蕃冷聲問道。
“屬下跟他們的斥候交手,”那人一臉不可思議道:“見其各個裝備精良、武藝高強,還會組一種奇門遁甲似的陣勢,讓人怎麼都攻不破。”
“哼,那些人一共三十人左右,對不對?”嚴世蕃恨聲道。
“您怎麼知道?”那人抬起頭來,吃驚道。
嚴世蕃卻懶得回答他的問題,對伊王道:“要是朝廷的軍隊都那樣,還有什麼北虜南倭?早就殺光光了。”
“那他們是什麼人?”伊王吃驚道。
“他們是沈拙言的私人護衛,一共就那麼三十人,也是官軍最後的戰鬥力了!”嚴世蕃冷冷的看一眼那人道:“蠢材,讓人家一嚇就成了縮頭烏龜,留你還有什麼用?”
那人登時嚇得涕淚橫流,求饒不止,但嚴世蕃連看都不願看他一眼了,一個紅衣黃蓋的浪人,一刀便砍下了他的頭顱。
鮮血飛濺而出,正噴到了伊王的袍子上,原本一直很慌亂的伊王,卻變得興奮起來,兩眼通紅的喘著粗氣,臉上重新生滿了暴厲之氣。
“這就對裡,不要給你的始祖丟臉。”嚴世蕃哈哈笑道,第一任伊王朱彝,最大的愛好就是提劍當街殺人,血濺到衣服上也不換,還專愛穿這種染血的衣服,故而人送外號血衣王,顯然暴戾的因子從未離開過伊王一脈,要不他也不會走到今天。
“說吧,我們該怎麼辦?”伊王恨不得提刀殺人,但他終究知道:“人家現在山上紮營,咱們硬攻也不是個辦法啊。”
“你放心,我有辦法。”嚴世蕃道:“讓小的們養精蓄銳,等我的好訊息。”
“什麼好訊息?”伊王迫不及待的問道。
“到時候就知道了。”嚴世蕃卻不打算跟他講。
第二天早晨,下了快半個月的雨,終於停了,雖然天空依然陰著,但深受梅雨之苦的人們,已經很高興了。更讓人高興的是,派出去的隊伍陸續回到小樂山,一些空手而歸,但也有不少收穫頗豐的,沈默馬上命人埋鍋做飯,讓大夥兒吃上了遭難後的第一頓飽飯。
這時嚴世蕃也重新出現在伊王面前,道:“今夜子時便可大功告成!”
“快說說啊,我心癢死了。”伊王催促道。
“陳洪還沒有暴露……”嚴世蕃終於告訴他答案道。
“哦,原來如此……”雖然還是搞不懂,到底是怎麼回事兒,但伊王覺著再問就太沒面子了,只好不懂裝懂。
“把你的人交給我指揮……”嚴世蕃看伊王臉都變色了,哼一聲道:“就一晚上。”
“嚇我一跳,”伊王這才點頭道:“不過你得跟我說說,打算怎麼辦。”
“陳洪透過手下傳來訊息,”嚴世蕃道:“今晚他的人在北坡巡夜,跟我們裡應外合,破敵就在之時!”
“你上次的信心,比這次還足……”伊王小聲嘀咕道。
“還說上次!”嚴世蕃暴怒道:“要不是你們出狀況,老子早就大功告成了!”
隊伍集結起來,嚴世蕃每人都發了兩斤牛肉、一壺燒酒,還許諾如果這次行動成功,會拿出二十萬兩銀子分給他們,贏得了伊王軍將士的歡心——然後才下令開拔,幾乎是同時,他在水上的上百艘武裝沙船,也傾巢出動,其中就有他收留的數百個日本浪人!話說隨著王直、徐海這些大海梟或是投效朝廷、或是跟朝廷合作,這些武藝高強、只知道殺人的傢伙,生存都成了問題。
嚴世蕃神通廣大,透過秘密途徑聯絡上一些日本浪人,表示願意收留他們,並仿效倭國大名,讓他們做自己的武士。已是走投無路的浪人們,自然毫不猶豫的投效,還呼朋引伴,為他招徠到越來越多的日本浪人;但大明人對倭國人的仇恨,讓嚴世蕃不敢肆無忌憚的使用他們,只能將其整編成一支秘密部隊,作為最後的殺招!不到萬不得已不用。
今日最後一搏,便是成王敗寇的時候,不能再有絲毫的保留了!正所謂養兵千日、用兵一時,待會兒發動進攻時,這些日本浪人將作為箭頭,直搗皇帝的所在!
不成功,便成仁!
所有的戰馬都被套上特製的籠嘴,四蹄也都被厚厚的棉布裹住,即使是士兵也要在口中都含上一塊石子,一切都是為了防止不小心發出聲響。嚴世蕃率領著所有的軍隊,小心翼翼的移動到小樂山腳下,還沒有官軍發現……顯然不是他們隱匿行蹤的技術好,而是有人在搗鬼,消除了小樂山的外層防禦。
‘果然是陳洪助我也!’嚴世蕃也豁出去了,跟普通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