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知道我唐順之削籍不仕十六年,這十六年裡我居於山莊之中,僻遠城市,杜門掃跡。晝夜講究,忘寢廢食,遍覽百子史氏,國朝典故,律歷之書,學射學算!學天文律歷!學山川地誌!學兵法戰陣!下至兵家小技,於學無所不窺。”
說著從桌下取出一個一尺厚的綢布包,一邊緩緩開啟,一邊道:“不是我唐荊川自誇,管他什麼天文樂律,地理兵法。弧矢勾股,壬奇禽乙!我都已經深通其中三味了。”綢包開啟,是六本厚厚的手抄冊。他愛惜的摸索著這六本凝聚著自己畢生心血的書本道:“這是我盡取古今載籍,剖裂補綴,融會貫通,編成的六冊書——《左》、《右》、《文》,《武》、《儒》、《稗》,雖然囊括甚雜,卻盡是經世致用之學。”
“六編傳於世,學者不能測其奧也,唯有真英才才能看懂,”說著微微自傲道:“掌握其中一編者,便可建一番震古爍今的大功業也!”
沈默狐疑的望著他,心說:‘你六本都明白,怎麼也沒見白日飛昇呢?’
唐順之自然看出沈默的不信,苦澀笑道:“我的精血氣脈已經全部融在這六本書裡了,別看我現在活蹦亂跳,實際上已經才思枯竭,陽壽不多……想要有一番作為,已經是可遇不求了。”說著一撩衣襟,竟然給沈默跪下道:“請拙言你務必幫我這個忙,將這六本書傳給合適人選,讓其發揚光大,也好讓我甘心……”
沈默還能說什麼?他側身讓過唐順之的禮,默默的接過六本書,輕聲道:“我會的。”
第一五八章 聖旨到
唐順之告訴沈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