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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部分

與一干同學重見,沈默竟升起恍若隔世之感,不由連連拱手道:“險些就見不到諸位了。”

眾同年也唏噓道:“若是知道會遇上倭寇,當時說什麼也留下來等師兄。”

沈默便呵呵笑道:“若是知道會遇上倭寇,當時說什麼也會跟你們一起走。”登時引得一片大笑。

眾人便眾星捧月般擁著他往裡進。紛紛笑道:“現在坊間傳說,師兄大展身手,一個人殺了幾十個倭寇,不知道有沒有這回事?”“就是啊,師兄成了英雄,快把當時的情形講給我們聽聽,讓我們也身臨其境一次。”沈默搖搖頭,笑而不語。

一路上碰到的新生,看見沈默便自動佇足,站在道邊施禮道:“師兄。”待沈默回禮透過後,才跟在他後面往前走。只要是同年入學的,不論年庚,無一例外……要說不喜歡這種前呼後擁的感覺,那他就太虛偽了。

就連那小書童沈安,也在一群書童中挺胸腆肚。神氣活現,彷彿自己是書童中的老大一般。

一眾新生進了學宮大門,只見面前廣場上擺了一溜銅盆。大夥知道這是入學儀式開始了,便安靜下來,由站在那邊的司禮訓導指揮著,依次在盆中淨手,然後往鞋子上和帽子上撣了點水花,算是象徵性的完成了‘盥洗’。以表示對聖人之地的尊敬——府學宮之所以稱為宮,因為供奉著孔子,所以府學又叫做孔廟。

待洗過乾淨之後,便在那訓導地帶領下入泮池、跨壁橋,到了府學正殿孔子殿外。到這之後,大夥又一次在階前重新列隊。才在訓導先生的引領下,進入了正殿之中。

大殿內地至聖先師像兩側,已經站滿了往屆的生員,站在最前面的是廩生,人數最少,僅有四五十人,其中第一排便站著那諸大綬;中間的是增生,人數有二三百,最後面的是附生,人數與增生同。已經站到偏殿去了。

中間的孔子像前。則站著十幾位四十歲以上,八十歲以下的儒學訓導。便是滿屋子生員地老師了。

那引路訓導命新生站在大殿中間,面朝至聖先師像站好,然後便匆匆去後堂報告去了……沈默被安排在第一排,左邊兩個是陶虞臣和孫鑨,右邊兩個則是另外兩位五魁。

過了一炷香功夫,便聽一聲叫喚道:“知府大人到!”

包括那些個訓導在內,滿屋子人一齊朝發聲的方向躬身施禮道:“恭迎先生!”現在大殿中沒有不是秀才的,也就沒有跪迎的。

便見唐順之著一身緋紅官袍,在教授大人的陪同下,鄭重的走入大殿,在孔子像前站定。

這時,那司禮訓導又高聲道:“參拜先師!”眾人唐知府的率領下,畢恭畢敬的朝孔子像三叩首,然後知府大人和教授、訓導起,往屆生員也起,只有沈默他們這些新生還跪著。

“諸新生行拜師禮。”司禮訓導繼續唱道。

新生們便朝立在孔子像前地知府、教授和訓導行禮,這才算完成了跪拜儀式。

待眾人起身,司禮訓導又道:“請教授大人講話。”

教授大人先給孔子上香,然後對著新生們背一段太祖聖諭,無非是‘忠君愛國,刻苦讀書,奉公守法,報效君父’之類的陳詞濫調,然後才是真正有用的——

他說:“入學後,生員要專治一經,以禮、射、書、數設科分教。”即是說課程分為四類:一是‘禮科’,包括經、史、律、誥、禮、儀等,生員必須熟讀精通。二是‘射科’,乃是朔望日演習射法,由長官引導比賽。三是‘書科’,要求生員練習書法,臨名人法帖,每天練習五百字。四是‘數科’,要求生員必須精通九章算術。

雖然每科都有課試,並分等給與賞罰,但大家心知肚明的是,必須下苦功夫的,只有‘禮科’和‘書科’,因為這兩科涉及科舉……書科自不消說,你要是字寫得一般,任憑文章花團錦簇,也不能入得了考官的法眼。

而禮科更是直接對應將來地科舉考試題目——鄉試和會試的考試形式基本上一樣,都是考三場,每場三天。第一場制義七篇,也就是作七篇八股文,其中從四書中出三題,所有考生必做;從五經的每一經中各出四題,士子各選一經,加起來一共是七道題。

第二場試論一道,判五道及詔,誥,表各一道;第三場試時務策五道。這些內容都要在‘禮科’中學習,所以此科重要性不言而喻。

然而眾所周知,能不能在科舉中中式,最最重要的還是取決於第一場,也就是七篇八股文,所以對四書五經的教習,依然是府學的重中之重。而在這個階段,生員們除了必修的四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