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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2部分

拉縴的,也全都挪了地方。

不過馬六爺、侯掌櫃四位,還是會風雨無阻的過來捧場,因為他們自責,因為他們感激。可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就算茶館裡沒別人,四位也不敢談論國事了,除非所有的特務都解散。

於是看著今日的報紙,各個神情怪異,侯掌櫃如喪考妣、周老頭嘆氣連連,陳官人掉下淚來,馬六爺把茶杯摔了粉碎。甚至都沒注意到,秦老闆已經好幾天沒露面了。

還有什麼事能比這件事更能刺激人心?尋常百姓尚且如此,更不要說那些將何心隱視為聖人的學生了。

何心隱被抓後,各省的學生們反響激烈,尤其是府縣官學的生員們,不約而同的摔盆子打碗不肯上課……當然有想上課的,卻被大多數人威脅,誰要是敢上課,廢了你五條腿!

學校以取消生員資格相威脅,孰知生員們壓根不在乎,全都跑到了那些書院裡,以示與朝廷劃清界限。好在何心隱被捕前的那番話,已經被報紙傳得廣為人知,這才沒有馬上出現什麼過激的行為。但明眼人都知道,這是暴風雨前的平靜。

學生們只是在等師長們營救的結果。

儘管在王學中亦屬於異端,但何心隱的影響力依然無與倫比,他的被捕,立刻成為了王門各派的頭等大事,各種力量被迅速調動起來。很快,就找到了東廠秘密關押何心隱的地點——長沙城。

新任東廠提督梁永的前任,因為辦差不力、翫忽職守,已經被萬曆皇帝處死,他也是立了軍令狀才得以上臺的,因此分外小心,唯恐出一點岔子。在衡陽抓捕何心隱後,第一時間就乘船北上。擔心王門中人會在途中營救,因此他催促船隊緊趕慢趕三百里,到了湖南巡撫的駐地,長沙城才停下了。

在萬曆新政對省級衙門的改革中,根據實際情況,湖廣佈政司設立了一總督二巡撫。總督和湖北巡撫的駐地在漢陽和武昌,而湖南巡撫則在長沙開府建牙,故而長沙城雖非省會,卻也是撫治之所,城內又有湖南道、總兵府等各大軍政衙門所在,還有藩王府邸,城高牆厚,守備森嚴。

雖然再往北三百里,就可以到更安全的武昌城,但是洞庭湖裡的水賊是出了名的了,他萬不敢冒這個險。便率所部進駐長沙,嚴防死守,等候皇帝的進一步旨意。同時東廠的探子也密佈全城,一有風吹草動,便立即稟報。

事實證明,他的小心是完全有必要的,剛剛在行轅安頓下來,史去便稟報:“何心隱的那些徒子徒孫,也不知從哪得了訊兒,都紛紛從各地湧進長沙城。”

“怎麼,這些人想鬧事?”梁永沒有帶那頂讓人望而生畏的剛叉帽,而是戴一頂沒骨紗帽,穿一身極富貴的便服,只是兩眼又細又長,目光總是陰森森。

“孩兒們發現,這些人以嶽麓書院為據點,正商量著如何營救何心隱。”

“剛封了個石鼓書院,又來個嶽麓書院……”梁永恨聲道:“真是陰魂不散啊!”

“長沙城可不是衡陽,有十幾所書院,只是以嶽麓書院為首。所有書院現在都滿滿當當的,全是各地趕來計程車子。”史去小聲稟報道:“不單那些書生醞釀鬧事,就是省府兩處衙門裡的官員,甚至販夫走卒甲首皂隸,也都火燒火燎、夾槍夾棒地議論著,本來平安無事的長沙城,一轉眼就黑雲壓城了。”

“這不是我們關心的問題。”梁永聽了,感覺自己像坐在個火爐子上一樣,但還得腔作鎮定道:“湖北計程車官民兵,由湖北巡撫、學臺和總兵管,出了問題,拿他們是問!”

“說起湖北的官員來,”史去低聲道:“孩兒覺著沒什麼好鳥,包括那個巡撫,會揖的時候他那個死了老子孃的鳥樣,一看就是巴不得事情鬧大。”

“鬧大了好,”梁永陰測測道:“抓捕何心隱只是第一步,接下來,咱們還得禁燬書院、查抄報社,不狠狠的震懾一下,這些差事會很難辦。”

“乾爹英名!”史去輕拍馬屁,卻沒梁永那麼樂觀道:“不過咱千萬不能打虎不倒反為所傷。乾爹,你說是麼?”

“是啊,不要疏失。”梁永點點頭,問身邊的親隨道:“給皇上的八百里加急,已經發了幾天了?”

“當天上午就發了。”隨堂太監扳著指頭算道:“到今兒個快三天了。”

“再過一兩天,皇上才收得到,咱們收到迴音,最快還得要七天。這七大,就是出了天大的事,也得撐過去。”史去也扳指頭算道。

梁永見他完全一副泰山壓頂的樣子,本想譏諷兩句,但話到嘴邊,卻變成了:“是啊,不能看輕了何心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