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心目中,就該當是這樣的人。
邱晴川的辦公室裝修卻是比較豪華,紅木地板光可鑑人,待客區鋪著的描金紫絨地毯,更是頗有富貴之氣,與邱晴川本人給人的印象頗有出入。
邱晴川就笑了,說道:“這是前任留下來的,也不好換,不然浪費更多。”邊說邊親自給柳俊遞上茶水。
柳俊微微一笑。邱晴川無時無刻不在彰顯他會“持家理睬”的強項。
“邱司,今天召我前來,是不是改變主意了?”在邱晴川面前,柳俊堅持採用“開門見山”的戰略。
他看得出來,邱晴川是那種極有主見的人,又一直在機關打滾,你要是和他“雲山霧罩”的打機鋒,就從今年講到明年,也未必能聽到一句真話。不如索性直來直去,這叫“真人面前不講假話”邱晴川輕輕笑了一下,說道:“柳書記果然是銳氣過人!”這話說得有意思。
既是表揚柳俊敢想敢闖,又略帶一點“規勸”之意。官場之上,鋒芒畢露未必是好事。尤其是京師重地,靠山硬扎的能人多了去了!該藏拙的時候,還是應該藏拙。
邱晴川這話,讓柳俊對他的好感更甚。
這是個厚道人!
柳俊笑道:“邱司,實話說吧,我這次來首都,就是專程來拜會你的……其實,你也知道,我本可以不必走一趟的。”邱晴川的臉色就凝重起來,略略頷首。
柳俊的意思他明白——咱是以天下為己任,這才來的……不然的話,日元升不升值,國家吃不吃虧,關我什麼事?與我小小寧北縣委副書記有個屁關係!
這個柳副書記,儘管性格張揚了一點,胸襟、擔當卻不可小覷。
其實,邱晴川也很喜歡柳俊的坦誠。在機關工作時間太長了,又是在京城這個“深不可測”的大漩渦裡,縱使邱晴川有極其耀眼的出身和極硬扎的後臺,也是處處謹慎,步步小心,“逢人但說三分話”而已。久而久之,也確實憋悶難受。
畢竟他年紀也不大,三十四五歲,生生將自己整成個小老頭,雅非本性所願。
如今柳俊說話直白,兩人之間有沒有利益糾葛,邱晴川竟然覺得心情開朗不少。
“柳書記,就我個人而言,我比較傾向於你的分析。”邱晴川很肯定地說道。
柳俊含笑點頭,知道他還有下文。
“但是,這個國際貨幣的政策,不歸我們管,我很難有比較大的動作。”邱晴川也非常坦誠地說道。
“但是你的影響力,比我可大多了。”柳俊毫不客氣地說道:“就算不能影響決策,那麼影響區域性也好。能夠避免多一分的損失,都是好的,都是對國家的貢獻。”邱晴川一愣,望向柳俊。
柳俊的眼神裡,有一種很執著的神情。
邱晴川頓時微微震動了一下。
“位卑未敢忘憂國”說的不就是柳俊現在這種情形嗎?
人家認為有危險,先在報紙上發表文章呼籲,這猶罷了,又親自前來首都找到自己,闡明觀點,為的什麼?不正是柳俊自己說的“能夠避免多一分的損失,都是對國家的貢獻”邱晴川忽然覺得,在這個遠比自己年少的同僚身上,看到了一種自己所不具備或者說不夠的素質。
“你當真對自己的判斷如此肯定?”邱晴川問了一句。
柳俊笑了笑,反問道:“你今天為什麼約我來?”邱晴川又是一愣,隨即也笑了,輕輕敲了敲沙發扶手,說道:“柳俊,你說話還真是一點不留餘地啊……還好,你是縣委副書記,不是機關的副處長……”柳俊哈哈地笑了起來。
邱晴川這是把他當朋友了。
“我盡力而為。就是你說的那話,不能影響決策,至少能夠影響多少就算多少!”邱晴川下定了決心。
柳俊點點頭,說道:“至少我們還有一定的時間,可以造勢。估計克林頓先要擺平國內的問題,出手對付小鬼子,也該是明後年的事情了。只要在明年年底前,能夠形成一定的聲勢,估計就能夠避免很多不必要的損失!”“好,就是這麼辦!”邱晴川望著柳俊,眼裡忽然露出一點狡黠的神色。
“怎麼啦?”柳俊不解。
“你的老師,不是國務院政研室的周主任嗎?他掛著中宣部副部長的頭銜,可以請他出面,在全國有影響的金融報刊上組織一次比較大規模的探討嘛。也不一定就單單指著日元,那也太小家子氣了……範圍可以擴大到整個世界金融局勢,叫專家們各抒己見,這樣聲勢就起來了……相關的金融專家,我可以去聯絡!”邱晴川也不藏著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