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陸地上活著的人,可沒有夏意那麼悠哉,還能思考關於人類與海怪的邏輯差異。危難之中最能看清楚一個人的本質,往往從前最看重的人棄你而去,那些不被你重視的人卻在默默守著你,這可不是一兩天的災難,咬咬牙就熬過去了,末世沒有盡頭,所有金銀珠寶股票存款的價值都化為烏有,遷徙的人群對植被的破壞也是毀滅級的。
能吃的東西就不說了,草根,樹皮,能用來果腹的全部蕩然無存,後面逃難的人要往北走簡直艱難無比,等於找不到任何能吃的東西。
很多人就餓死在半路上,更多的人瘋狂詛咒著為什麼末世天災開始的時候,輻射不多照死幾個,飛機不多砸死幾個人,為什麼活著的人還是這麼多,為什麼所有食物都找不到了。於是現在他們開始後悔離開城市,西北雖有大片土地,可都是草原、荒漠還有黃土高原,只能往西南走吧,山路又十分艱險,僥倖捱到那裡的人沒有藥物,身體又虛弱根本適應不了那邊的潮溼悶熱的氣候。
雲貴那邊,可是出名的“天無三日晴,地無三尺平”。
驚蟄過後,瘟疫開始流行,單單是肆虐的蚊蟲就足夠使人類大片病發,死亡。
b市所控制的有效轄區,與幾大軍區管轄下小範圍內倒是沒有出現瘟疫。可是不斷有各地的民眾湧近,按照道理是需要接納的,但擔憂疾病隨著他們的進入而蔓延,根本就不敢讓他們進來。
只能按照抵達b市的時間劃分,七天內仍然健康的人就可以放行。
這已經是沒有高效醫療器材,甚至連藥品都是當時庫存貯備的恐慌年代。
沒有條件,連隔離都沒辦法單個,或者十個一批,只是以天數分類,動輒幾百人…完全保障不了安全,其中一個人發病,所有人就得再拖三天觀察,就算有點軍隊發放的口糧,可沒有人想等死!尤其是還不到七天周圍就接二連三有人發病倒下去。
暴動就這麼開始了,這是所有人都不想面對的局勢。
不知道是曾經網路時代的“公知”培養了一群神邏輯,還是有心人在背後挑唆,暴動發展的十分迅速,憤怒的人群都覺得國家拋棄了自己,他們千辛萬苦才來到b市卻要他們在這裡等死,暴動發展到第三天的時候,終於有異能者出現了。
那是一個普通的年輕人,帶著一群同學朋友被異能者小隊制服的時候,還臉紅脖子粗的對著吼,郝隊長這幾天來看多了這種人,不耐煩的低下頭:
“吶,你說說,這裡有多少人,b市有多少人?”
“你們這是為了大部分的人放棄少部分!難道我們就該死?難道在末世原來是b市戶口的人就有免死通行證?“
他吼的聲音很大,末世之前的社會矛盾全部加諸其上,原來縮遠的人群又騷亂起來。
“照你的意思,就應該放所有人進去,然後瘟疫流行,所有人都被傳染你才甘心?”
“你…但是你不能讓我們待在這裡,我們沒被傳染,但繼續待下去,沒病的人也被有病的人傳染上了!你們救人也是看人的,同樣被送去救治的一群人,為什麼有的人沒死,我的二嬸卻死了?她好慘躺在那裡沒人管才死的,他們全跟我說了!”
“這是瘟疫,就算從前那麼好的社會里還要死人!國家不是神,醫生也不是神,只能盡力去救每一個人,去救更多的人,醫生也不會分/身術!!要是熬不到醫生來…”
郝隊長覺得忒憋屈,尤其是代那些累得快要死的醫護隊不值。
“整天只是叫囂這個不好那個虧欠,孃的,末世之前你們這些人就是這德行。現在誰沒有失去親人,親朋好友一個不缺還活著的能有誰,站出來我看看!人死不能復生,都只會怨天尤人,我們整個國家就等著滅亡,整個人類就等著從地球消失吧!”
說著抽身就走,也不想繼續理會那個還在痛哭的異能者。
郝隊長看著灰濛濛的天空,春季的時候,總是會有沙塵暴的,現在能吃的東西都被搜刮光了,想必今年的氣候會更糟糕吧。
郝隊長覺得喉嚨有點發癢,真想來根菸,可是這個願望是奢侈的。
唉,戒了三四年戒不掉的煙癮,現在徹底戒了吧。
世界上所有有秩序區域都是同樣混亂,有的措施沒做好,連城區裡面都有瘟疫開始蔓延,這還不是最糟糕的訊息,太平洋上的一些島國已經發現了新情況。
“洋流的方向逆了…”
稍有見識的漁民與老人都神色嚴峻。
“三個月之後,更大的災難就會來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