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現在她才知道自己的存在有多可悲、多可恨。
她是個壞女人,而以前她也是個壞小孩,一個壞到害死了僱工,也害慘了他的一對兒女。
她不該活著,她沒有活著的權利及資格!
“對不起……對不起……”她已經不知道自己在呢喃些什麼。
她一聲聲的“對不起”傳進他耳裡,只是叫他更加心煩意亂罷了;對不起對他來說根本無濟於事,但不知怎的,她的對不起讓他悲憤、急躁的情緒漸漸地沉澱下來。
在外人眼中,佑希是一個無憂無慮,成天上館子逛街的千金大小姐,但是從沒有人知道她的內心有多空虛、多寂寞。
對這個世界,她早就抱著一種消極的態度,而如今,她竟有一種不如死了的念頭。
對於赤川家的事,她不知道自己該如何補償,她想只要他開口,她願意做任何事,即使是要她的命也無所謂。
哭著哭著,她累得再也沒有氣力爬起來,她以為己可以就這麼死掉,然後也放任著自己就這麼地動也不動……
也許不管她做什麼都無法彌補她所犯下的過錯,惟一的方法就是用最古老的方法,也就是“一命抵一命”。
“我……我的命是……是你的了……”她無意識地呢喃著。
隆景隱約聽見她在咕噥著,卻聽不真切她究竟說了些什麼。“你說什麼?”他低頭看著趴在地上的她。
佑希沒有反應,只是靜靜地趴在地上。
他蹲下來,並伸出手去翻動她的身子,“你……”見她滿臉淚痕、眉心緊擰地昏厥過去,他的心又是一陣抽痛。
也許——在這件意外當中,她也是一個受害者吧?他想。
驀地,他又為自己的想法自責起來。他不該同情她,不該找藉口原諒她,不該因為她的眼淚而心軟,不該!不該!
第七章
世田谷,甲斐家。
甲斐瑞子坐在沙發上,一臉焦急煩憂地,“佑希她不會無緣無故消失的,她一定是發生什麼事了。”
“你少自己嚇自己了!” 甲斐正平啐了一句。
前來查問詳情的刑警問道:“甲斐小姐有沒有常去的地方?”
“她最常去的地方就是俱樂部,可是俱樂部那邊說她這些天都沒去過。” 甲斐瑞子憂心忡仲地。
刑警沉吟一下,又問:“那她有沒有走得比較近的朋友?或是有跟人結怨?”
甲斐瑞子似乎不敢自作主張地回答這個問題,還偷偷地覷了甲斐正平一眼。
甲斐正平皺皺眉頭,說道:“她一向獨來獨往,沒有什麼比較要好的朋友,我看……應該也不會和人家結怨。”
“噢?”刑警經眉苦思,“那麼……有沒有可能是甲斐先生你生意上和人有什麼……”
“絕對沒有。”未待刑警問完,甲斐正平就介面說道:“如果是和我結怨,我應該會接到恐嚇電話或恐嚇信,但是一直到目前為止,我都從沒有接過這類電話或信件。”
“是嗎?”刑警陷入一陣苦思之中。
若不是結怨,那……莫非是逃家?“甲斐小姐失蹤前,有沒有跟甲斐先生或是甲斐太太發生過爭執?”
甲斐正平想也不想地,“她一天到晚跟我們吵,但是從沒像這次這樣一走了之。”
這個也不是,那個也不對,刑警不覺一臉為難地,“既然這樣,我們就先發尋人告示,也許甲斐小姐或是她的朋友看見了,會主動跟你們聯絡。”
“也好。” 甲斐正平淡淡地。
要不是他妻子哭著求他,他根本不打算報警。
佑希目前正跟前原直人交往當中,不管她是因為什麼原因失蹤,對他們倆的交往都有著相當的影響,因此除非萬不得已,否則他是不會選擇報警處理的。
現在他只希望佑希沒做出什麼有損家門名聲的事情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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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斐建設千金甲斐佑希已失蹤多日,目前仍不排除是遭人綁架。因為甲斐家未接獲任何恐嚇電話或信件,警方希望甲斐小姐或是有她訊息的人士儘快出面理清案情。”
隆景看著電視上的新聞報導,神情顯得有點凝重。
也是,一個女兒失蹤多日,做父母親的是該緊張;不過這件事鬧到上電視,對他來說也不是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