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機會。蓋臭男人雖不可信賴,既不能在芳容上表示出來“你這傢伙沒有好心眼”,則只有嚴防他不可信賴的心理變成行動。世界上不分三七二十一,說上就上的實在是少之又少。臭男人往往都是在“暗示”之,勇氣才勃然爆發。我們說這“暗示”,不一定指太太小姐真的暗示啦,同樣道理,世界上暗示臭男人強暴自己的太太小姐也是少之又少。但問題固不在這上,只要你努力賣弄風情,或嗲得沒有節制,被臭男人誤認為你有“暗示”,那就夠啦。蓋英雄豪傑不發動則已,一發動就不能半途而廢,一則他要維持他的尊嚴,二則他要考慮到攻勢失敗後的的結局,三則臭男人奇特的腦盤裡會油然想到,好呀,你吊我的胃口呀。
到了這一步,太太小姐就面臨到“玩火”的後果。嗚呼,這又是原則問題矣,哪個太太小姐知道是火而玩之乎?教認為那根本不是火才玩之的。結果玩著玩著,大火沖天於正確處理人民內部矛盾的問題》(1957年)、《人的正確思想,燒得少皮沒毛,甚至送掉尊命。也有些太太小姐,不知道從啥地方學了幾手,認為別人玩火是不得其法,只有她身懷絕技,把火玩得風雨不漏。這種明知道是火而亂玩之的心理,下場還要慘烈。更有些太太小姐,明明是玩火,她卻像頭戴巴斗,兩眼漆黑,認為她並沒有玩火呀,我們就不便說別的矣。
鬍子亂翹
情人谷的姦殺案,兇手實在是狗孃養的,用不著在他閣下身上費唾沫啦,但有一點卻奇怪非常,那兩位可憐的女主角,都死在高山荒僻之處,不知道她們怎麼會到了那種地方?第二位女主角背後被戳了十幾個窟窿,大家推測一定是兇手手持鋼刀,在屁股後緊緊逼迫。這當然有可能,不過,當她初離開人群的時候,難道兇手就亮出鋼刀乎?鋼刀不是滅音手槍,滅音手槍能百步穿楊,可以悄悄地抵住腰窩,而鋼刀就非近身不可矣。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至少最初一段路,似乎有點心甘情願。君不見,第一位女主角,背上沒有窟窿歟?恐怕她們太過於自信,認為該傢伙溫雅文明,絕不致翻臉吧。
就在情人谷血案還沒有偵破,警騎四布搜尋之際,距情人谷不遠的空軍公墓,又發生了同樣的一樁,幸虧不過只有奸而沒有殺。說起來更教人扼腕,一位道貌岸然,帶著好朋友兩個女兒去遊山玩水,到了公墓,一瞧四下無人,就露出本相,來一個霸王硬上弓。這個案子據說後來和解啦。和解啦也好,這種窩囊之事,我們並不贊成一定要鬧得滿城風雨。但這兩個女兒的父母,卻也是原則上錯矣。柏楊先生有位闊大代表老漢朋友(姓名可不能透露,一透露恐怕就得瘸著走),剛來臺灣的時候,高朋滿座,而且有幾位還擠在他府上做了長期住戶,白天四散找工作,晚上回巢睡大覺。他有位二十一二歲的女兒,平常都是把這些流亡客叫“伯伯”、“叔叔”的。當中過程我們弄不清,反正是有一天,一位伯伯忽然面紅耳赤地向他閣下求婚,想娶他的女兒。老漢當時跳起高來,可是不跳高還好,一跳了高,對方發現事不諧矣,第二天,一男一女兼一老一少,就溜之乎也,把老漢氣得大罵衣冠禽獸,找我老人家出主意。嗚呼,他們二人均到了法定年齡,而且生米已煮成熟飯,還有啥法子哉?但老漢卻堅持著非找到不可,我曰:“找到了又怎麼辦?”他曰:“我得狠狠揍他一頓。”我曰:“揍了一頓之後又怎麼辦?”他鬍子亂翹。
這已是二十年前之事矣,後來該“伯伯”在臺北不能立足,就到了臺東花蓮一帶,當了校長。當上了校長,生活過得很好,家庭也很幸福,老漢才總算放了心。但他的那股恨勁仍始終難消,以致到現在為止,翁婿還不相往來。其中可能還有一點別的困難,過去二人見面,都是大哥二哥麻子哥,現在改口叫爹,未免磨不開。
我老人家舉這個例子,可不是戳老漢的傷疤(他閣下的腦盤裡一直認為家醜不可外揚),而是說明,要想臭男人規規矩矩,應該保持適當的距離。情人谷那兩位女主角柳馨遠(1622—1673)朝鮮哲學家,實學派主要代表之,她們跟兇手的距離恐怕是太近啦。
也是另一個朋友,這朋友比前面那位闊大代表要有學問得多,他也有一位女兒,不過十四五歲,但已出落得跟伊莉莎白·泰勒一樣,人人見之,都要捏她一下臉蛋。去年冬天,他的一位把兄弟應邀攜眷到臺中谷關一帶遊覽,邀請機關派有專用小汽車直接往返,而且又有專人陪同。把兄弟既沒有眷屬,就打算帶女孩子前往,來回三天,可以大玩特玩。做媽媽的已答應啦,但做爸爸的想了一想,卻把弟弟交把兄弟帶去。女兒當然不高興,跟老頭鬧了幾天。嗚呼,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