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際上,亞力克已經四面楚歌。
他早就料到會有一日公佈事實真相,但怎麼都不會想到是在自己當國王以前。而且,還是由他的死對頭來揭發。
“王子,請拔一根你的頭髮給我吧。”尤金笑得天真燦爛。
“不可能。”
“怎麼,心虛?”
“無論你想試圖證明什麼,繼承權位的人都是我。”
“既然如此,拔一根頭髮又沒有什麼影響。”尤金上前一步,對他勾勾指頭,“把頭髮給我看看吧。”
“我說了,不可能。”
“那你能否跟我們解釋一下,你和魔女是什麼關係?”
亞力克笑笑:“我和她沒有婚姻,並不違反騎士的條例。所以你只能在道德上譴責我。”
“我說的魔女,是和你訂婚那一個。”
亞力克愣了一下,隨即恢復正常:“我不記得我有和魔女訂婚。”
“我說的是莫尼卡。”
“和我上過床的莫尼卡很多,但不記得哪一個像魔族。”
“她就在你後面,你說呢。”
亞力克飛速轉過頭去,左顧右盼。
就在這個時候,頭皮一疼。再回頭,尤金已經拿著他的金髮在手中轉圈:“殿下,雖然您的金髮比普通人的都漂亮,但畢竟沒染好啊。看這髮根。”說完拔了一根自己的頭髮,把兩根靠在一起:
“看,金髮的髮根不是黑色的哦。”
亞力克幾乎惱羞成怒,但終於忍住:
“你今天要說的就只有這些麼?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不是正統的王子,但從來沒有哪個人說過,你這個正統的比我更適合當國王。尤金殿下,統治一個國家需要的是用頭,不是頭髮。”
周圍的人的神色竟然漸漸帶著些讚許。
“亞力克,你最好不要把我逼上絕路。”尤金比較沉不住氣,火氣很快上臉,“如果我什麼都不顧了,吃虧的人是你。”
“你能怎麼不顧?殺了我?那整個艾倫的人都會恨你。我能夠讓瑪亞變成一個國家。你能麼?”
有人點頭,有人搖頭。有人想點頭,但看著尤金,又猶豫了。
“我承認,我曾經因為血統問題擔憂很久,所以調整自己的外貌,就是為了得到一個公平競爭的平臺。如果說我不這樣做,恐怕連偏見的目光都得不到——沒有人會給我機會。”他一邊說著,提出眼中的綠色薄片,彈飛,“而現在不用了,我為艾倫所做的一切足以說明我是否可以統治這個國家。你這血統純正的寄生蟲繼續靠著我的戰果耀武揚威過日子就夠了,跑出來爭什麼王位?”
“你,你這噁心的,骯髒的……”尤金指著他。
亞力克微笑著,把他的手指壓下去。
他終於等到這一日了,對著這幫出身歧視的廢物們說出這些話。而且,沒人敢反抗他。
因為他聽到了人群的腳步聲。
如此整齊,如此響亮。
那是他的騎士軍團。
他們將教堂包圍,副將站在門前,手橫放在腰間,朝他鞠躬:
“王子,如果有事,請吩咐。”
言下之意,誰再敢多說一句,宰了誰。
從今以後,他不但要統治王朝,消除原本掌握實權卻被他一點點削弱的教皇,還要統一瑪亞,讓文化大融合,讓所有種族混合到不分彼此。
他想起了兩個國王臨死前的情景。一是白雪的父王,諾頓十七世;一是他的養父,阿爾塔曼?蘇姆。
其實他開始的計劃是將諾頓十七世俘虜了,在諾頓成為艾倫的一個城時,讓他當城主。
然而,那個白髮蒼蒼的老國王,卻用鄙夷的目光看著他,用枯枝般的手指指著他,罵他是雜種,妄想玷汙他的女兒。
亞力克非常惡劣地在他耳邊訴說白雪脫光衣服的樣子,然後殺了他。
諾頓十七世死前的表情相當不甘。相較他,蘇姆七世阿爾塔曼的死可謂寧和安詳。
蘇姆七世去世的那個夜晚,整個皇宮的人都圍在他的身邊。他的侄子侄女無論大小都趕過來。
因為知道死之將至,大家都分外珍惜時間。
當時皇后也還沒死,坐在他的身邊哭得泣不成聲。老國王已經病到說不出話,皇后抽泣著說,讓他指一下在場的人誰當下一任國王。
阿爾塔曼老眼昏花,早看不清誰是誰。指向他當時尚未戰死的弟弟法馬,很快又指向尤金,尤金臉上壓抑不住的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