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低處看他。眼角是低眉臣服,嘴角卻抿出不服輸的弧度。
有點好玩。
伏黑甚爾眼神一滋,用指尖挑起她的下頜,拇指在她微燙的臉頰上輕柔的摩挲。
“我們不該把時間浪費在這種事上,你不是要讓我哭麼?”伏黑甚爾在她耳邊吹了一下,帶著邪氣的勾引,“我等著呢。”
兩人視線交匯,芙溪知道自己已經落在了下風。
她看到伏黑甚爾竟然用嘴叼著那枚還沒拆開的岡本001。
放浪形骸在他的眉目間肆意綻放。
“幫我戴上。”
他的每一個字都說得很慢,聲音很低,很沉,像羽毛掃在她的肌膚上。
“然後試試用你的腿,測量我的腰圍。”
岡本精準地掉落在她的睡裙上。
芙溪有一秒鐘的遲疑,旋即伸手環住他的脖頸。
“抱歉。”
伏黑甚爾聽到這句道歉,停了下來。
“我還是覺得做這種事要有感情基礎。”
對方揚揚眉:“那真是很遺憾。”
話到此處,她的雙手搭在了一起。
“領域展開——”
一瞬間,兩人從旅館轉換到了一處冰天雪地。
四周都是茫茫的白色,猶如身處南北兩極。
但這裡沒有風,一切都是靜止的。
伏黑甚爾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你非要把事情弄得這麼不愉快?”他低下眉眼,緩緩從咒靈嘴裡抽出咒具,“原本我們可以有一個不錯的夜晚,明天還能一起吃旅店贈送的早餐,可惜了。”
芙溪不覺得可惜,在看到出現並纏繞在他身上的那隻咒靈,問道:“這是你的兵器庫?”
“對。”伏黑甚爾抽出的咒具是一把刀,“你背叛Mafia也是假的吧。”
“你之前就知道了?”
“當然。只是懶得戳穿你,反正都是雜魚,來多少我都能殺掉。”
伏黑甚爾心想,要是今晚芙溪非要住在他家,故意讓Mafia的成員看到伏黑惠,那他會當場把她掐死。
但她又提出快點離開,她或許真的只是想見見他的兒子。
雖然他不知道她真實的目的。
沒有咒具的伏黑甚爾能秒殺術師,更不用說拿回兵器庫的伏黑甚爾了。
芙溪無論聚集出多少冰刃,都被他輕鬆擊碎。
伏黑甚爾用刀背敲在了她的脊骨上,望著跪倒在自己面前的少女,他淡聲說道:“你再不認真一點,死的就不盡興了。”
“給我站起來,這不是你的領域嗎?”
芙溪吐了一大口鮮血,抬頭問道:“這也不是你最強的咒具吧?”
伏黑甚爾微愣,她還真說對了。
特級咒具遊雲和天逆鉾都在兵器庫裡,他卻拿了一把普通的咒具。
“你也配我用最強的咒具?”
“我們同樣是天與咒縛,我卻完全沒有你的好運氣。”
伏黑甚爾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
“小鬼,少自以為是,你不知道我走過什麼路。”
芙溪擦去唇角的血跡,艱難地站了起來。
“你也不知道我走過什麼路!”
空間開始扭曲,掙扎著呈現出一幅幅動態畫面。
儘管年齡在變,但銀灰的髮色和綠色的眼睛沒有變過。
這是幼年芙溪到少女芙溪的人生。
伏黑甚爾看到芙溪走過一條路,堆積如山的屍體便消失得灰也不剩,他挑了一下眉。
“上次我的衣服也是像這樣處理掉的?”
“是。”芙溪說,“當我提高咒力輸出時,可以在一定範圍使溫度趨近絕對零度。”
絕對零度是人類無法企及的低溫。
“在那種條件下,物質不會被冷凍,而是會被瓦解,然後消失。”芙溪扯了扯嘴角,“我擅長善後掃尾,我可以消除一切犯罪的證據,實現完美犯罪。”
但後遺症也會很嚴重。
“活著沒有意義,每天都很疼,生來便是兵器。”
“天與咒縛也不是我能選擇的,想殺就殺吧,反正我打不過你。”
畫面定格在芙溪十三歲生日那天。
她想看流星,但她身體太差了。
於是她在月光下撐著傘。
“媽的。”伏黑甚爾低聲罵道,“我討厭做白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