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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真假甚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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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禪院直哉,你要是敢答應他,我們就完了。”

——在聽到芙溪說出這句話之前,禪院直哉在內心其實已經拒絕了伏黑甚爾的要求。

芙溪再怎麼不堪,也是他的未婚妻,一定程度上象徵著他的臉面,他絕不容許別人染指他的東西。

他知道自己毫無疑問是打不過伏黑甚爾的,但他轉念又想,雖然伏黑甚爾深刻地憎惡禪院家,甚至去入贅改了姓,但血濃於水,他始終是禪院家的兒子,不至於能對自己的弟弟下手。

否則他早就血洗禪院家了。

好不容易做好會捱打心理建設的禪院直哉,聽到了芙溪的威脅,立馬尥蹶子不幹了。

艹,他竟然被她威脅了!被一個女人威脅了!

“閉嘴!男人的事,女人插什麼話。”禪院直哉不敢衝伏黑甚爾發火,只能衝芙溪發火,“今天是你生日,給老子安分一點。”

實際上他也不清楚自己一向很聽話的未婚妻,為什麼今天敢頂撞他。

他注視著芙溪銀灰色的長髮,除了憤怒,還有不解。

他喜歡她的頭髮,和她本人一樣溫馴,從來都是柔柔軟軟地臣服於他的手掌下。

他記得四年前初見她的場景,那時她還沒被馴服,很有性格,皺著眉,薄薄的嘴唇抿成一條直線,連從他的身邊走過時,眼皮都沒掀一下。

後來呢。

後來他用很多手段讓她變乖。

“女人要有女人的樣子,不要太有性格。如果你不想像去年那樣被扔進咒靈堆裡慶生——”

他的尾音因為帶上詭異的顫音,頓了頓,補上了後半句話,“畢竟沒有第二個禪院甚月會去幫你了。”

禪院甚月。

甚月。

伏黑甚爾在腦子裡想了很久,才想起這是他的一個弟弟。

禪院家的男人絕大多數是大垃圾,少數是小垃圾。禪院甚月算是第二種。他是個噴子,專噴自家。

禪院家日常也會爭論,這個孩子是殺還是不殺。

準備殺了,他就收斂。

不準備殺了,他又開足火力。

伏黑甚爾對這個噴子弟弟沒什麼好感,他被灌過很多雞湯,對方甚至鼓勵他去考東京大學。

[甚爾,你沒咒力當不了術師,讀書是你唯一的出路。]

[禪院家千年來都沒出一個大學生,抓住這個機會,東大在向你招手。]

伏黑甚爾當時太年輕,煙抽得上頭,被噴子弟弟一口一個“男大生預備役”、“高材生長相的臉”吹上了天,還真產生過自己能上東大的幻覺。

這位以一嘴之力惹毛整個禪院家的噴子,在他離家出走之前,就已經被驅逐了,臨走時還送了他一本《鋼鐵是怎樣煉成的》,被他在路上賣給了小學生的家長。

久違的聽到禪院甚月的名字,伏黑甚爾彎起嘴角。

但從禪院直哉的那句話判斷,他要麼又離開了,要麼已經死了。

最好是第二種。

因為第一種也活得不好,他是個噴子,到哪裡都會捱揍。

“我知道了。”芙溪冷靜地說。

這裡是畫室,她看到了離她最近、也是今天剛完成的一幅畫上。

畫中的場景是夜晚的天空和大海,是一幅很普通的風景畫,與過去一年中她畫過的所有畫都長一樣。

她摸了摸口袋裡森鷗外寄來的那種卡片。

那四個字在心中默唸。

——為所欲為。

很好。

在聽到禪院甚月的名字之前,她還沒有想過要讓禪院直哉生不如死。

現在,她想了。

禪院直哉見芙溪安靜了,才委婉地回絕伏黑甚爾無禮的要求。

“我和芙溪的婚約是父親的決定,實在是父命難違——”

芙溪漠然,這明明是他死纏爛打得來的結果。他的四個未婚妻裡,最先被淘汰的就是她。

因為她體弱多病,並不適合繁育子嗣。

“我父親很喜歡芙溪,甚爾你剛才也聽到了,她都敢直接叫我父親的名字。”禪院直哉編起謊話來,總能找到合適的素材,“一般人不敢這麼叫,所以我要是把芙溪送給你,父親會生氣的——”

“直哉。”伏黑甚爾打斷了他的發言,真誠地讚美道,“看不出來你還是個大孝子。”

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