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楚稷直起身,笑意蕩然無存。
顧鸞再度抹了把眼淚,仰起臉,毫無懼意地直視著他:“奴婢方才遇到了倪才人。”
他皺眉:“倪才人打的?”
“是。”顧鸞一咬嘴唇,如實相告,“但奴婢還了手。”
楚稷淺怔,難免三分訝色。
顧鸞的眼簾低下去:“皇上覺得是奴婢的錯還是倪才人的錯?”
這話裡,有幾許只她自己可知的負氣。
楚稷想了想:“好好的,為什麼動手?”
顧鸞面無表情:“奴婢回營地時迎面碰上倪才人,才人娘子見奴婢跑著,便說……”
她一五一十地將經過說給他聽,連倪玉鸞所言都能一句句原原本本地重複出來,語氣亦能學個八九不離十。
這是上輩子在御前當差練出的本事,為的原是不因代人傳話惹出誤會。如今這般一清二楚,卻是因她想給自己一份坦蕩,想看看若她毫無偏頗地將事情講給他,他會怎麼決斷。
她盼著他不要讓她失望,卻也並不怕迎來這份失望。
皇后所住的帳子裡,倪玉鸞正跪在地上,哭得梨花帶雨。
她嗚嗚咽咽地將事情說了個大概,便抬起頭,手指著臉頰,滿目的委屈:“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您看看,一個宮女都敢對臣妾動手,這宮裡可還有半分尊卑禮數麼!”
皇后端坐在寬大的金絲楠木扶椅上,懨懨地揉著太陽穴。
她到底懷著孕,胎像雖穩,這一趟顛簸過來卻也有些累。原想早早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