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運氣推開二人,踉蹌一下站直身子,抬起下巴正要傲嬌一把,忽然被一陣海嘯般的歡呼給憋回去了。
如果天空是個房頂,此時恐怕也得被掀翻了。冰帝后援團那個激動啊,嗷嗷!一聽說跡部SAMA請了病假,多少人去廟裡為他求平安,祈望上天把他所有病痛轉嫁到自己身上,以至於東京大小廟宇這兩天陡然香火旺盛。
猝不及防的跡部幾乎忍不住想要抬手捂住耳朵,以抵擋那陣陣狂瀾對耳膜的熱情侵襲,好在情急之下猛然記起以往屢試不爽的響指操控法,遂故作鎮定地徐徐舉起右手,似慢實快地“啪”一聲清脆指音,八方噪響神奇立止。跡部很滿意冰帝諸君的高素質,非常慷慨地朝眾人勾起唇角露出一個傲然睨世的笑容。
靜。極靜。落針可聞的靜。
有人驚豔,有人目眩,有人沉迷。但冰帝更多男女生隨即感動得熱淚盈眶掩面而泣。他們之中,絕大部分無緣親見跡部展顏一笑,這位冰之帝王每次出現在公眾視線裡都是君臨天下般氣勢匪然,何曾有過半分和顏悅色,能在有生之年得以親眼目睹跡部SAMA的笑顏,此刻多少冰帝兒郎深感死而無撼!
相對而言,忍足這邊卻是嘔得要死,直恨不得把跡部變小了揣進口袋裡不讓任何人覬覦!這個人咋就一點兒自覺都沒有!啊?難道都沒看到坐檯上那許多登徒子眼珠快要瞪出來了嗎!誒?那個聖魯道夫的誰!太過分了!強盜似的竄到他家小紅帽面前是想幹嘛?!
不二裕太又驚又疑地衝到甫一出現就震懾全場的美麗少年面前,哆嗦著嘴唇囁嚅半天發不出聲音。他從來沒有想過會在這樣的場景下再次邂逅這位一直被自己視為神靈的少年,儘管他曾經十分篤定少年就是櫻花精靈的猜測,但此刻俏生生站在陽光下一臉陌生桀驁的熟悉臉孔打破了他的荒謬幻想,那身不容錯辨的王者氣場也與記憶中的溫潤氣質迥然,只是,他依舊一眼認出了少年眼底深蘊的包容和博睿,那是世上獨一無二浩瀚瑰麗的心靈之窗啊。
“啊嗯,好久不見,裕太。”跡部彎了彎眼角,暖暖一笑。
近距離被那明媚晃花了眼,裕太呆呆地“你……你是……跡部……景吾?”
咚!裕太小朋友的十字額疤上被一記重扣,跡部吹鬍子瞪眼地訓斥“太失禮了!應該叫景吾哥哥!”
'47'景吾哥哥
跡部想要有一個會甜甜地叫自己“哥哥”的弟弟,這個夙願得溯源到一千多年前,當他還是皇甫家的嫡小姐時,他是有一個弟弟的。但那個在家中排行第三的孩子由於舉家縱容嬌慣,從來不曾將任何姐妹放在眼內,除了父母親,對誰都是呼來喝去頤指氣使,哪來半點姐弟親情。這一世,樺地倒是很謙恭,可就是太謙恭了,渾然沒有孩童應有的嬌憨可愛,更別提仁王和忍足這兩隻幾乎要爬到他頭上的混世魔王,讓他們乖乖開口叫他“哥哥”,那真是比摘星星攀太陽更渺茫的事情。不二裕太麼,跡部險惡地想著,若是自己將不二週助的寶貝弟弟奪到麾下,他這個天才弟控會如何琢磨報復?
“景吾……哥哥?” 裕太神色迷離如夢似幻地呢喃出聲,回想起此次出賽前,觀月初像以往每次大戰一般召開了戰前部署會,不知道是因為與青學一戰敗北還是怎的,觀月一改之前意氣風發的慷慨激昂,萎靡著草草交代各人盡力就好,在部長赤澤的追問下,才不甘不願地坦白根本蒐集不到冰帝部員的具體資料,不提冰帝網球部正選個個都是手塚級別的選手,他們部長跡部景吾更是個深不可測的存在,這一戰,只求別輸得太慘就好,進軍全國什麼的,早在慘敗給青學之後就破滅了。裕太乍聞觀月如此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頗是不服,在他眼裡,哥哥不二週助已是極厲害的對手,冰帝那個部長再強悍也高不到哪去吧?觀月沒有反駁裕太井底之蛙的無忌童言,就著左手食指隨意纏繞一束髮絲的動作,輕輕闔上雙眼,似傾訴又似自語般低聲道“那個人,是真正的帝王之姿,不可戰勝啊……”
傳說中不可戰勝的帝王在上,他可以叫一聲“哥哥”麼?裕太有些惶恐,有些忐忑,更多的是喜悅,他喜歡那個午夜櫻花樹下溫潤如玉的寬宥少年,毫無疑問,那更符合自己對於‘哥哥’的期盼。
“嗯哼,那麼小聲,本大爺聽不到。”跡部不滿地哼哼。
裕太噗嗤一笑,稍息立正大聲應和“嗨!景吾哥哥!”
沒有人不識趣地出聲打擾這對其樂融融的偽兄弟聯絡感情,就連裕太的正牌哥哥不二週助,也只是夾在人群中斂聲凝目默然不語。但是,凡事總有意外,視線被完全擋住的裁判不明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