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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大病初癒

早慧,又經歷坎坷,所以神情也多沉靜清寒。這便他和小少爺雖五官相似,氣質卻又截然不同。一個嬌憨可愛,另一個警惕審慎,使人一眼望去便能分出彼此。

齊鳶沉默地看了一會兒,將銅鏡翻轉扣在桌上,暗暗思量起來。

前幾日病重在床時,他一心只想求活,並未想過以後怎麼辦。現在既然度過了危機,少不得要考慮下日後的出路了。

那天他落水前,從船家口中聽到了父親忠遠伯在崖川通敵賣國的傳聞,後來還未細問就落水身亡了。如今不知道傳言是真是假,更不知母親和妹妹在京中是否會受連累法,自己若能找到機會,還是得儘快回京城一趟,探探虛實。

到時候少不得要想個兩全之法,既要設法幫母親和妹妹脫身,還要小心些不要牽扯到齊府,避免惹禍過來。

想到這,齊鳶沉沉地嘆了口氣,將銅鏡再次翻開,指腹輕輕摸著邊緣凸起的紋路,從中打量著銀霜:“老爺這幾天做什麼呢?”

銀霜挑了枚朱柿色的玉簪子,一邊嫻熟地替他束髮,一邊笑道:“奴婢也不清楚,但現在眼看著花朝節就要到了,之後又是清明節,都是香品緊俏的時候。老爺少不得要去玲瓏巷催著點。再者咱家進料的船也是這幾日到,二老爺還沒回來,碼頭那邊也得靠老爺盯著,裡裡外外,估計正忙的不堪。昨個老爺來的時候,奴婢瞧著他眼睛都是通紅的。”

齊鳶一愣:“他來過了?我怎麼不知道?”

“老爺天天都來看的,只不過怕擾到少爺休息,每次在外面看看就走了,也不許奴婢們聲張。”銀霜說完,想了想道,“少爺,你以後少跟老爺頂嘴吧。你這次遭難,府裡最著急的就是老爺、夫人和老夫人。夫人和老夫人都好說,少爺一向聽話得寵,從不惹她們生氣。唯獨老爺那裡,十次得有八次要打起來。”

齊老爺原本在家中設了館,花錢請名師過來給族中子弟授課。誰知道齊鳶頑劣,將老師氣走一個又一個,最後家館荒廢,眾子弟只得各自進入社學。

齊鳶因紈絝之名在外,進社學又分外難些,是他們包了厚厚的束脩,請人打點過才塞進去的。只是齊老爺苦心積慮,齊鳶卻更為反感,每次見面都要跟老爹跳腳頂嘴,父子倆怒目相向。

銀霜說到這頓了頓,不由停下手,嘆氣道:“……奴婢以前還覺得老爺太嚴厲了些,不像老夫人心疼少爺。直到這次少爺出事,老爺當時就吐了血,卻也不去看病,只每天一大早地去縣衙,求著知縣抓兇手。後來少爺醒過來,老爺還在外間哭了好幾次……這才幾天的功夫,人都老了十幾歲了,頭髮也眼見著白了許多……”

齊鳶觸控鏡緣的手指輕輕一頓,忽然想到自己雖然重生回來,母親卻是不知道的。在她看來,自己的兒子已經是死了罷,還是眼睜睜死在她的面前。母親向來是軟弱的,現在丈夫失蹤,兒子喪命……她如何壓捱得過去?一時間鼻頭酸楚,眼眶溼潤,暗暗低了低頭。

銀霜看他情緒低落下去,詫異小少爺今天竟然把話聽見去了,又怕他思多傷身,忙又笑著勸慰:“好在少爺現在好了,老爺昨天也是高興的不得了,說等花朝節的時候,讓管家送幾份上好的合香給崔大夫做謝禮。可見老爺是真心疼愛少爺的,以前種種,也只是望子成龍心切,有些不得法而已。”

齊鳶低低地“嗯”了一聲,不敢再想下去,轉而問:“那行兇的人抓捕歸案了嗎?”

銀霜搖頭:“沒有。”

齊鳶:“那可查出對方身份了?”

銀霜想起這幾天的傳聞,面色稍稍一滯,掩飾道:“也沒。”

傳聞還不知真假,按照齊鳶的脾氣,要是聽到了行兇者是誰,肯定會不管不顧地打上門去。

她心裡擔憂,想著一會兒少不得要把院子裡的人都叮囑一邊,把嘴巴閉緊些,卻不知道自己的神情早已落入齊鳶的眼中。

“看來這案子不好破。”齊鳶沒再追問,只順著銀霜的話道,“其實我也知道爹是為了我好,但那些書實在無趣,有時候想認真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