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是要考三字經罷!”
“先生敢不敢考他四書!”
王密跟遲雪莊對視一眼,也都皺起眉,齊鳶看書才看到《大學》,考四書他肯定答不上。遲雪莊悄悄往前走了兩步,想著不行的話自己在後面低聲提醒,卻又被錢起宗發現了,嚷嚷著齊鳶要作弊。
褚若貞本就煩亂,正要怒斥這幫人,就聽中年人朗聲道:“各位怕我徇私,故意放水?”
儒童們頓時安靜下來,只是個個仰著臉,一臉不服不忿的樣子。
中年人笑道:“這樣好辦,我就以四書出題,你們先答。若你們有人答中,此題作廢。如何?”
這意思便是齊鳶初非能答出他們都不會的題,否則也進不來社學了。
“好!”錢起宗率先大喊。其他人也紛紛點頭,又看向學堂裡學業最好的幾個。有褚先生在此,大家當然都要爭相表現一番,怎麼可能會比不過齊二?
王密也垮了臉,著急地嘆氣:“完了完了。齊二完了。”
中年人微笑著邁步進入學堂,跟褚先生在前面一左一右坐了。年輕儒師侍立在一側,齊鳶站在一旁。其他儒童則紛紛在自己的位置上落座。
一時間學堂裡肅然無聲,唯有先前的年輕人仍在院子裡晃盪,與這裡格格不入。
齊鳶奇怪地看了那人一眼,隨後收回視線,朝中年人拱手:“請先生賜題。”
中年人想了想,道:“你們既然在此讀書,恐怕平日裡看詩經和四書居多,應當還未制藝。我也不難為你們,今日我們只猜謎,謎底便在四書之中,怎麼樣?”
揚州城每年的元宵燈會上都會有射迷活動,儒童們最喜歡這個,聞言紛紛答“好”,個個摩拳擦掌準備爭答。
中年人也不囉嗦,笑著出題:“走馬燈。”
學堂裡頓時嗡聲一片,齊鳶垂眸侍立一旁,等別人先答。過了會兒,就聽有儒童舉手,激動地答道:“謎底是《中庸》裡的句子,著則明,明則動!”
中年人微微頷首:“不錯。就是慢了點。”
那個小儒童一愣,隨即面色通紅地坐下,神情有些訕訕的。
“此題作廢。”中年人齊鳶一眼,見他臉色如常,心裡隱隱稱奇,道,“下一題,是耶非耶。”
這次學堂裡的聲音更大了些。遲雪莊原本有意提醒齊鳶,自己皺眉思索半天,始終不得其意。再聽別人的答案,也是五花八門,有人猜是“中庸”,有人猜是“顧左右而言他”。
一個個皆忐忑問過,果然都猜錯了。
中年人等了會兒,見儒童們漸漸安靜下來,這才道:“你們都猜不出?”
儒童們搖搖頭,面露愧色。
中年這才看向齊鳶:“那你呢?”
眾人齊刷刷看過來,齊鳶笑了笑,道:“是耶非耶,不就是‘父不父’嗎?”
“對啊!”王密愣了下,率先鼓掌,“齊二你果然比我們聰明!”
遲雪莊也道:“這次看誰還不服氣。”說完看了後面幾人一眼。
中年人哈哈大笑,饒有興趣地看著齊鳶:“你果然有些急智。那我再問你,聚米為山,指畫形勢,何解?”
他說完看向其他人:“你們一起想,誰先答出算誰贏。”
這則謎面為一典故,講東漢的馬援於帝前堆茶米為山谷,以手指畫形勢,為皇帝分析軍事情形。眾人各自沉吟思索,就聽齊鳶道,“《孟子》,援之於手。”
眾人愣住。中年人又接著問:“天衣無縫。”
齊鳶略一思索:“《論語》,不知所以裁之。”
這下,別說眾儒童,就連褚若貞都驚訝了。中年人出的這幾則謎面雖不是特別難,但是這般信手拈來,隨口對上的,一定要對四書熟讀於心,且足夠聰慧靈敏,善於變通才行。
齊鳶明明四書讀得磕磕絆絆,怎麼可能反應這麼快?
褚若貞都這樣想,其他儒童們更是覺得難以置信,當即有人嘀咕:“怎麼可能?”
“就是,齊二怎麼會四書的?”
還有人趁亂懷疑:“莫不是提前背好了吧?”
竟是除了王密等人,其他人皆感到不可置信,認為其中有鬼。
褚若貞原本也覺得疑惑,此時聽這言論,不由怒道:“休得無禮!”
儒童們被喝地愣住,立刻噤聲。
褚若貞氣得臉色通紅,想要說明中年人的身份,又想到這人之前叮囑,只得把話咽回去。只看向齊鳶:“齊